蕙芷听了消息沉默着。
裴顾却低声说,“太子要动手了。”
蕙芷闷声,“你被皇上责令在家思过…明天我去瞧瞧四姐姐吧。”
“好,我让陆展和陆风护送你去。”裴顾垂了垂眼眸,“一切小心,说几句话就回来,莫要待太久。”
“太子…想要做什么?”蕙芷声音疲倦,“简阁老弹劾你,肯定是太子的意思,而我记得……你说过,萧家二太太、简家都是太子的人,浩哥儿洗三我那次出事,也同太子有关系。”
“我派人去查。”裴顾声音平稳,“太子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消息,坐不住了,才会频频动手。”
而后他顿了顿,看着蕙芷的眼神有些晦暗不明,“太子最近在东宫频频宠幸宫女……”
蕙芷皱了眉。
“你说四姐小产,是谁动的手?”
“我猜,跟沈家脱不了干系。”
蕙芷也点点头,“没错,侧妃有孕,穆王正妃,自然不会放手不管。”
只是沈家人也不傻呀!这时候秦岁纷小产了,全天底下的人,用脚趾头想一想,都知道跟沈家有关系。
蕙芷私心里觉得这事情没那么简单,可是除了沈家人,还会有谁,会那么恼恨穆王侧妃肚子里的孩子?
而此刻的穆王,震怒之下,正在将整间书房的东西,又摔又扔。
他不相信,就算沈蕊傻,沈贵妃也傻?竟然用这么下作的法子……
外面听见了熙熙攘攘的声音,问了一声是谁来了,下人毕恭毕敬地答:“武威候世子夫来探望侧妃了。”
穆王想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这个武威候世子夫人是谁――可不就是岁纷的娘家妹子么。
武威候世子……
电光火石之间,穆王好像想到了什么东西。
武威候世子如今被责令闭门思过,和他何其相似;而母妃是决计没有那个心智和能力去毒害皇上,在后宫中能办的到这件事情的,只有从前的沈贵妃和如今的皇后。为何是从前的沈贵妃?因为先前皇后式微。沈贵妃把持打理东西六宫,大权在握,自然能够在广合殿和御膳房里的人手中做些手脚。
只是现在沈贵妃早已不如当年的权势,皇后反而在后宫一支独大。其他的新进宫的妃嫔,都不成什么气候。
唯有一个华嫔一个柳婕妤,一个怀了龙种,一个盛宠不衰,却天妒红颜。替皇上吃下了那碗有毒的汤羹。
而事到如今,看当下的形式,最得利的,除了太子,再也没有别人了。
太子妃身死,太子膝下如今只有一个女儿,还养在了太皇太后身边,而他的侧妃却在这时候有孕――若是穆王侧妃生下了皇上的第一个孙辈男孩儿,连带着穆王也会在皇上面前得脸。
太子大概就是这样想的吧?
他早已经派人细细的查过了――前个儿太医来诊脉,说岁纷脉象平稳。腹中胎儿十分康健,太医甚至格外低声告诉他,“侧妃身孕已经满了三个月,胎坐的稳,便可以伺候殿下。”
他一时高兴,才去了她的房里。
开始的时候,一切都还好好的,他揽着她心满意足地入睡,却被一阵腥甜的气息熏着――醒来的时候,岁纷穿着的白色中裙上满满的都是血迹。
后来是他身边的太监平子发现了屋子里有股子不寻常的香味。细细探查,才堪堪在窗子外面发现了一点点香料的碎渣。
平子一捏一捻再送到鼻尖问了问,伸出舌头细细添了一添,便当下断定。这是大内才有的香料――前朝的宠妃因为这份香料而失了孩子的,可不止一两个。
穆王先前还不晓得,宫里有谁,会有动机要对岁纷下手,且事后听说沈家姑娘高兴地给整个院子的人发了三倍的赏钱,便都以为是沈家人做出来的事情。
没想到。现在仔细想想,却竟然是太子!
穆王指节发白,紧紧地在袖子里握成了拳头――你下手这样狠,就别怪我把事情做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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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芷去探望了岁纷。
半躺在檀木雕花的拔步床上,身后靠着大枕,盖着一床厚厚软软的被子,肩头还披着件瞧起来就十分厚实的袄子,一脸惨白,原先红艳艳的双唇此刻却毫无血色,头发散乱着只扎了一根绣花的发带,楚楚可怜。丫鬟嬷嬷们一个个都敛气屏息的,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瞧着她这副水意盈盈于眶的模样,蕙芷都不晓得该拿个什么表情来见她。笑吧,岁纷才刚刚失了孩子,若是笑着打了招呼,显得她幸灾乐祸似的;可若是苦着张脸,岁纷原本就心情不好,她再摆着长苦脸……
真叫人纠结。
蕙芷抽了抽嘴角,又撇了撇,再皱皱眉,一副模样要笑不笑要哭不哭的,一副纠结的模样,倒叫岁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而后冷冷淡淡道――“我如今这般模样了,你想笑便笑。”
“四姐姐这是什么话。”蕙芷皱了眉,让携芳将手中的礼盒送上,岁纷看也不看,就让人将收了下去。
岁纷轻轻叹了口气,“事情出的突然,你能来看我,我心里是感激的。”
“你能这般想…”蕙芷心中一震,喃喃道,不晓得说什么。
她和岁纷,从小就是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不顺眼的。从小到大,相互之间,都没有过什么好脸色。
她常常想,有的人呀,就是你一见到就讨厌,多说两句话,也觉得是多余――话不投机半句多!
何况后来林姨娘还做了那么多事情,搅得侯府里说不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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