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声势颇大。
双手背负在身后,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让婴浅都有些好奇。
也不知道,他是准备了什么,来讨皇上的欢心。
几个太监抬着一用红布蒙着的物件进了殿。
那物件又高又重,太监们满头的大汗,走的步履维艰。
好不容易到了殿内,他们一松手,脚底都是震了一震。
夏侯璟的位置,在婴浅斜对面,瞧见她一脸的好奇,他张开嘴,无声的道:
“屏风。”
婴浅这才恍然。
屏风这东西,不算新鲜。
就是多稀奇的材质,估计放入皇上眼里,估计都算平平无奇。
也不知道这能让太子拿出手,是特殊在了什么地方。
太子站在屏风前,捏住红布一角,朗声道:
“儿臣偶然得了一块石料,据那采石头的匠人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上上珍品。这世间,怕是只有真龙天子,能够拥得此宝。”
他缓缓拽动红布,一隅青紫逐渐展于众人面前。
属实是顶好的材质。
乍一瞧,就是光洁温润,玉石当中,竟无丝毫的瑕疵裂痕。
又在中央,雕了二龙戏珠的图样。
应是找了最好的石匠,雕工栩栩如生。
那两条龙,都如活了一般。
一时之间,殿内众人都是啧啧称奇。
皇上也是面浮愉色,笑道:
“好!太子果然有心。”
太子眼睛一亮,立刻俯了身,道:
“只要能得父皇心意,儿臣的辛苦,都是值得!”
他这礼,可是废了不少的心思。
准备了足足大半年的时间。
就等着今日今时,展露出现。
太子勾起唇角,眼底闪过一抹讥讽之色。
他这屏风一奉上。
这其他皇子,还哪有脸将他们那些寒酸的贺礼,送到皇上面前。
就都好生忍下,就莫要出来丢脸了。
皇上亲自下了龙椅。
走到屏风前,好生观看。
他对这贺礼,显然是颇为满意。
又招呼了其他皇子朝臣,也一同上前观赏。
大多的皇子,脸色都不算好看。
尤其是夏侯渊。
夏侯璟走近,恰好听到他压低的声响。
“不过一个屏风罢的,有什么稀罕!”
他语气愤愤。
眼里也满是妒色。
显然对着太子,无多少的尊敬。
夏侯璟多看了他两眼,稍稍错过了脚步,跟在夏侯渊身侧,一同到了屏风前。
他观赏了一会儿,忽然道:
“这屏风上,为何雕的是二龙戏珠?”
夏侯璟的声音不大。
却恰好能让身侧的夏侯渊听着。
夏侯渊瞥他一眼,眸中闪过一丝厌恶,但他想到夏侯璟说的话,又皱起了眉。
是啊,为什么是二龙戏珠呢?
凭他的脑袋,自然是得不出答案的。
夏侯璟摇了摇头,如同自言自语一般,又道:
“总不能是有人,想和父皇平起平坐吧。”
夏侯渊眼睛一亮。
他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若是太子真的有心,就该雕条云龙登空之类的图样才对。
他挑了二龙戏珠,可不就代表,他心里面,藏着些旁的心思。
太子定是想不到,他藏得这般深沉,都能被他找出来!
夏侯渊心里颇为得意。
凭他的性子,自然不会再记起夏侯璟。
而这,正是夏侯璟希望看到的。
他垂着头,眸底闪过一丝笑意。
真蠢。
也真好用。
夏侯渊和淑妃,害的婴浅,病了好些时日。
而这里的其他人,也一样瞧不起他们。
这些恩怨,夏侯璟可都记着。
日后一桩桩一件件,都得千百倍的讨回来的才行。
这只是个开始。
慢慢来。
他缓缓后退,重新回了座位,看着正咬着糕点打瞌睡的婴浅,脸上终于露出一抹温柔来。
整个人间,唯有他的皇姐,最是不同。
他只要婴浅就够了。
其他人...
就是都死干净,又同他何干?
夏侯璟端起酒杯,辛辣的液体入了喉头,带来一阵快意。
没有让他等上多久。
夏侯渊果然耐不住发作。
他指着屏风上的二龙戏珠,朗声道:
“皇兄,不知屏风上的图样,是所谓何意啊?”
太子跟着夏侯渊素来不和。
此刻听他语气不善,心头更是火起。
冷哼一声,太子道:
“此乃二龙戏珠,八皇弟年纪也不小了,怎还能连这点小事,都要本殿下为你解惑?”
若是换了平常。
听了太子这番言论,夏侯渊是定要大怒。
但今个却是稀奇,他不仅不恼,反而是轻笑了一声,道:
“皇弟当然认识这二龙戏珠,只是很是疑惑,天下皆知,父皇乃唯一真龙在世,太子却偏偏送个二龙戏珠上来,难不成是想跟父皇平起平坐吗?!”
他的语气越来越重。
眼底却是闪着兴奋的光。
这可是个顶好的机会。
太子荣宠太盛,不仅是夏侯渊,其他皇子也都是忍不下去了。
一时之间,窃窃私语无数。
连皇上都皱起了眉。
他虽是太子格外宠爱些。
但亲情,还是要落于那高高在上的皇位的。
一但察觉到有谁觊觎。
就只是个可能,心下也自然会多留意几分。
即使,那是当今的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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