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霸天知道云麓不会信了他的话。
毕竟，当年斩杀云皓天夫妇的传言他也是默许的，这才导致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这么做是因为他们非议云灵。
他也不打算解释什么，毕竟他答应过云皓天。
叶轻染一直观察着云霸天的反应，从他脸上的表情也大致猜测到这件事情恐怕另有隐情。
她眼底划过精芒，开口道：“云麓，如果我没有猜错，逐灵之翼的无心，便是你的孙子云心吧？”
云麓眼底陡然划过慌乱，瞪着叶轻染，“你想做什么？”
叶轻染耸了耸肩，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那天在路上，无心被云海追杀，也是你们设计好的吧？”
云麓短暂的怔愣后，冷笑一声，“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我一个人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好怕的？”
“你破罐子破摔，不要这条老命，云心呢？你说他要是死在你前头，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这可如何是好？”
“不可能！我已经让他走了，只要他去到白府的地界，云府绝对抓不到他！”
“原来是这样啊！”
叶轻染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人群某处，“看来，只能杀了你，至于云心，来日方长，不是吗？”
话音落下，人群里顿时传来一道厉喝：“放开他！”
一道道目光诧异地看向说话之人。
那是一个年轻的男子，长得很普通，也令人陌生。
他是谁？
不过，云麓很快给了他们答案：“心儿，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让你离开云府吗？”
云麓这下是彻底慌了。
之前，他让孙子云心假冒叶轻染之名去给云中月送信，知道这事情终究会败露，便未雨绸缪，安排云心离开云府。
毕竟他的夫人，也就是云心的祖母是白府之人，在白府那边，有人照应。
况且，一旦去了白府，云府的人便没有了能力去追捕云心。
“爷爷！”云心抹去易容丹的效果，恢复成真实的容貌，是一个俊朗的青年。
“心儿，你怎么就不听话？！”云麓简直肝胆欲裂。
云心，是他唯一的孙子啊！
他已经失去了儿子，若是再失去孙儿...
“不...”
“爷爷，要死一起死！我若独活，身怀云族血脉，走到哪里我都觉得恶心，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云心眼底的恨意不比云麓来的浅。
这个云族青年，过往二十多年的人生，都活在蚀骨的仇恨中。
云麓却不能接受。
“云霸天，一人做事一人担，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他是无辜的！你放了他，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云麓知道，在他失手的那一刻起，结局已经注定。
他不可能杀了云霸天，永远都不可能了。
他恨，恨到了极致，恨云霸天的丧心病狂，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此刻他唯一的心愿不是杀了云霸天，而是保全孙子的性命。
“既是罪人之后，又有谋逆之罪，以你们的身份，应当一同送上斩云台才是。”
叶轻染幽幽吐口道。
云麓不知道，这个云灵之女，逐鹿之巅的女主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哪怕绝望之极，他依然想要为自己的孙儿争取一线生机。
“云霸天，当年你答应我儿皓天，不杀其子，现在你是打算食言而肥吗？”
叶轻染嗤笑：“云皓天当年告诉你这些，就没告诉你他为何惹来杀身之祸？”
云麓一愣。
叶轻染继续道：“你所知道的，都是传言，若真相的确如传言那般，云皓天为何不敢告诉你真相，还是说，真相根本就难以启齿？”
叶轻染的语气愈发锐利，字字珠玑。
云麓瞳孔一颤，一阵失神。
叶轻染指着云霸天，“云麓，你说他心狠手辣，仅仅因为你的儿子在背后非议我娘，便将他们送上斩云台，可有证据？”
“证据？”
云麓咬了咬牙，态度没有了之前的强势，“需要什么证据？！”
“凡事都要讲证据吧？只有脑残才会人云亦云。”
云麓无言以对，他的确是没有证据，可他更认为这事情不需要证据。云霸天是恶魔，人尽皆知！
“还有你，真相是什么，就不能说出来？还是说你答应了谁要保密？”
云霸天诧异地看着叶轻染，显然对她的话颇为惊讶。
叶轻染见他这反应，就知道她猜中了，于是便继续道：“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对于云皓天的家人而言，真相才是他们最想要的？”
云霸天眸色渐深，开始思忖，很快他问了一个问题，“你孙子多大了？”
云麓没想到云霸天会忽然问这个问题，想了想，还是回答，“二十一。”
“已经超过二十了啊。”云霸天忽然感慨道。
“我曾经答应你儿云皓天，在他的孩子成年之前，帮他保守那个秘密。”
云霸天轻声说道，忽然感慨时光如水。
“你什么意思？”
云麓忽然心尖一颤，心中升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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