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忽然,一名将领打马飞奔而来,浑身是血。
突厥可汗一眼就认出对方是守粮食的一员千夫长,示意拦截的卫兵放行,招手示意对方过来后问道:“你怎么来了?”
“启禀可汗,粮草,粮草被朝廷大军烧没了。”对方哭丧着脸吼道。
“什么,朝廷大军,这怎么可能?”可汗大吃一惊,不可思议地盯着对方,希望看到对方是在撒谎。
粮食没了也就没了,但要是朝廷失信,开始动手,后果很严重,冲上去,一把抓住对方衣领喝问道:“此话当真?”
对方信誓旦旦说道:“大汗,如此大事末将岂敢撒谎?对方三万余人,我军不过两万,又事出突然,根本挡不住,对了,他们还大喊什么朝廷威武,圣上威武之类的话,肯定是朝廷大军。”
论钦陵一听是朝廷大军,本能地绝对不对劲,上前说道:“可汗,粮食怎么来的你我都清楚,何况你我和汉王胜负未分,这个时候动手太不明智,朝廷现在最想做的是坐山观虎斗,恐怕是汉州军假冒,别忘了汉州军有一支骑兵在外,抓捕俘虏的时候遇到过。”
可汗也觉得可能性不大,毕竟粮食来源特别,既然给了,没理由再派人来烧,应该是假冒,可问题是粮食没了,战斗本就不利,一旦消息传开,军心肯定不稳,拿什么继续进攻?
何况没了粮食,士兵吃什么?总不能空着肚子冲锋吧?
这一刻,突厥可汗萌生退意。
论钦陵一看可汗像撤军,顿时急了,但脸上却风轻云澹,镇定自若地画饼:“可汗,只要按计划进攻,今晚拿下秦州,一切都不是问题,有件事可汗未必知道,本王子一路打过来,缴获的粮草、财物都在城内,足够二十万大军两三个月人吃马嚼,等城破后你我各半,如何?”
“你确定?”可汗目光一凛,有些意动。
撤兵也未必能活,但攻下城池,杀了汉王就足以震慑各方,还能有粮食养兵,再无后顾之忧,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论钦陵一脸笃定。
“那就打到底。”
“大汗英明!”
一声令下,整装待发的第三批攻城部队冲上去,嗷嗷叫着,如觅食的鬣狗。
但城池如一尊永远吃不饱的可怕凶兽,将爬上去的人全部吞没,冷漠、无声,诡异的让人头皮发麻。
战斗一直打到黄昏,血红色晚霞下,城池多了几分妖邪,城墙都变成红色,倒映着晚霞红光,愈发妖邪,诡异。
城内忽然战鼓响起。
棚子下面的士卒忽然冒出来,将城墙上的敌人斩杀,并死死挡住云梯,不给任何人攀爬上来的机会,一支吃饱喝足军队冲上来,接过城墙防御,打累了的士卒相互搀扶下城,吃饭,疗伤,休息,井然有序。
仗打到这个份上,都已经熟悉节奏,没人害怕,慌乱。
秦怀道也跟着队伍撤下来,东门有房遗爱,西门有罗英,又是按节奏打,敌军也没什么花样,很放心,和士卒们坐一起大口吃肉,说笑着。
士卒们看着平易近人的汉王,一个个心里特别踏实。
天渐渐暗澹下来,但联军依然没有停止的迹象,铁了心要破城。
秦怀道让人用战马油脂做了大量火把,将城墙照的亮如白昼,亮光给将士们带来勇气和希望,大家继续厮杀。
……
联军大营前。
论钦陵和可汗看着前方,黑压压的夜幕下,城池上方却亮着火光,宛如一座鬼城将爬上去的人吞食,发出阵阵惨叫声,像是在十八层地狱里接受各种刑罚的厉鬼在喊叫,让人头皮发麻。
看到人蜂拥而上,却看不到希望,看不到胜算。
这种感觉让人绝望,恐惧。
论钦陵看得眼角直抽抽,但真的没退路了,只能硬拼,硬撑。
突厥可汗看得同样心如刀绞,那可是自己最勇勐的战士,是自己的依仗,一旦全部战死,哪怕战死一半也回不去突厥了,可这个时候撤同样不行,联军在一起还有兵力优势,一旦分开,必然被唐军沿途追杀,必死无疑。
愧疚,慌乱,后悔,不甘,迷茫,各种负面情绪涌上心头。
这一刻,突厥可汗想起了强汉。
突厥会成为步入匈奴的后尘吗?
想到这儿,突厥可汗心中愈发慌乱,退意再起,瞥了眼正盯着前方的论钦陵,心中渐渐有了决断。
论钦陵没发现可汗的异常,看着又一支大军全部消失在城头上,心在滴血,但一咬牙,大手一挥儿,又一支五千人步兵冲上去,像个孤注一掷的赌徒,对可汗说道:“大汗,战斗一天了汉州军都不曾使用那可怕的武器,应该是没了,让人撞开城门如何?”
“可以试试!”可汗也不想就这么跑,也不敢,怕吐蕃气急败坏之下倒戈,要跑,也得等半夜三更悄悄跑。
很快,有不少人抬着巨大的撞木冲上去,周围跟着一支弓箭手掩护。
然而,依然没人射箭阻止,任凭大家靠近。一如让云梯靠近。
“冬!”
撞木狠狠撞在城门上,城门震荡,摇摇欲坠。
房遗爱看到这一幕很是不屑,让人准备炸药包待命,一边派人去禀告秦怀道。
秦怀道一听开始撞门了,而且只撞东门和北门,但南门和西门也不得不防,让人去提醒一声驻守部队,自己匆匆来到东门。
“冬冬冬!”
撞门声沉闷,有力,但没人害怕,一个个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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