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顺利的出乎魏征所料,他没有在朱府见到朱哲,因为朱哲没有熬过去年的寒冬。qiuye¢£,人生七十古来稀,更何况朱哲已经年过八十?
朱哲的长子朱灿也已经六十余岁,他见到魏征的时候很客气,甚至比朱哲见到李玄霸的时候更客气,当听到魏征有些为难的说出李玄霸的请求时,朱灿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便答应了下来。朱灿的毫不犹豫,反倒令魏征变得迟疑起来,他很担心朱灿会提出别的要求。
“魏先生,家父仙逝之前,曾交代小人,凡是忠勇卫大人所请,我朱家概不拒绝。”朱灿活了一大把年纪,眼光虽比不上朱哲,但既然能够当上朱家家主,必定有其过人之处,他看出魏征心中的忧虑,躬身笑着说道。
“朱老先生还有这样的交代?”魏征是士人,士农工商,朱家财产无数,可魏征的心中仍然看不起他们,如今听到朱灿的话,他对朱哲与朱家难免高看许多,躬身回了一礼,诚恳的说道:“老先生料事如神,竟猜到公子会有事相请,魏征佩服。”
朱哲活了几十年,何曾接受过士人的大礼?他一时有些怔住,连客套的话都忘记说了。等魏征已经起身,朱哲才反应过来,忙还礼道:“先生折煞小人了。”
“老先生过世,唐国公府却没有任何表示,魏征实在是惭愧。”魏征扶起朱灿,说道:“还请朱兄带我前去一拜。”
魏征的脾气很倔,朱灿推辞不去,只能领着魏征到灵堂拜了拜,然后将他请回正堂,命人准备酒菜,与魏征相对跪坐在厚厚的丝帛上,闲聊起来。一开始,他还有些畏首畏尾,不过当他发现魏征对他没有轻视之心后,便也不再小心翼翼,畅所欲言。
商人走南闯北,见识自然非魏征所能比的,但魏征饱读诗书,有些事物虽未亲眼见过,却往往能够在朱灿想不起名字时出声提醒,两人从午时聊到日落,意犹未尽。
梁啸始终保持着警惕,在朱府却依然吃着随身携带的胡饼,朱府的管家劝了两次,被梁啸一瞪,不敢再多言。直到魏征离开正堂,梁啸跟着离去,那管家才长吁一口气,暗道唐国公府的家规也太过严厉了些。
正在出神之际,朱灿的呼唤声从堂中传来,管家不再多想,小跑了进去。
“朱俊,你准备几辆牛车,将府上的钱银取出一半,再准备些粮食,务必将牛车装满。”朱灿吩咐道:“我去其他几家看看,尽量多凑些钱银,万万不能让忠勇卫失望。”
“老爷,您说拿出府上一半的钱银给忠勇卫?”朱俊吃惊的说道:“我听魏先生说,希望老爷能够抽出两成家产,您是否听错了?”
朱灿笑了笑,说道:“忠勇卫既然开口,说明他很需要银子,而且还需要很多,可能将我朱府的全部家当都送到荥阳也不够,如今他只说借用两成,这代表忠勇卫为人厚道,与他这样的人打交道,我朱府吃不了亏。”
“老爷只见过他几次面,如何这般笃定他的为人?”朱俊自小便在朱家生活,而且他所说的话是为朱家考虑,所以朱灿并未觉得朱俊的话有任何不敬之意。
“乱世纷争,当年吕相国舍得倾其全部家产,我又如何会吝啬这一半身外之物?”朱灿眯着双眼,脸上的皱纹很深,与朱哲生前极其相像,他望着院中的绿意盎然,说道:“忠勇卫不嫌弃我朱家的身份,如果他能够得势,我朱家的地位将不同以往,也不用只能住在这西市之中。”
这个时代商人的地位确实很低,他们不仅被勒令只能穿黑色的衣物,甚至住的地方都有朝廷的法令规定。
朱俊年过四十,正直壮年,听到朱灿的话,心中生出一团火热,躬身出去准备。
魏征忐忑而来,尽兴而去,心中说不出的舒畅,梁啸见平时总是严肃的魏征竟一路上带着笑意,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好奇道:“先生,莫非朱家答应了公子?”
“朱灿这个人若是身在官场,定能入得朝堂。”魏征点点头,感慨道:“他非但自己应承了下来,还主动说帮公子游说其他大户,有他从中周旋,公子应该不会再缺钱银了。”
“朱家竟然这么痛快?”梁啸惊讶的说道:“当初公子吩咐小人时,小人还以为朱家会推诿或者提出什么条件,没想到此事进行的这么顺利,这么说来,小人很快就可以回荥阳了。”
“别说是你了,连我都没有想到。”魏征感慨一声,说道:“不过朱家虽然没有提出什么条件,但公子已经欠了他们一个人情,在朱家需要帮助的时候,公子定不会坐视不管,看来,朱老先生很了解公子的为人。”
一个多月前,李密派孟让夜袭洛阳,孟让攻进东都外郭,焚烧丰都后方才离开,这件事虽然没有影响到东都的根本,却让洛阳百姓的心中出现了阴霾。
商人的地位虽低,眼光却比寻常百姓高出许多,当百姓纷纷往内城迁移时,他们已经在考虑离开洛阳。但正如李玄霸对房玄龄说的那样,洛阳之外,同样没有安身之所,他们不知道能去哪里。况且朝廷为了稳定大局,不会让任何人轻易离开。
朱灿选择将赌注押在李玄霸身上,除了因为李玄霸曾经帮助过他们,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唐国公要造反的消息已经在百姓间传了开来。李密姓李,唐国公也姓李,民间的那首歌谣中的桃李子到底代表谁,谁也不清楚。
三天后,四十多辆牛车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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