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裴元庆投奔了荥阳,但李玄霸从不认为裴元庆真的是冲着他的名声而来。
实际上,自从李玄霸遭遇雷劫,他已经没有什么名声可言,别人若是谈及他,也基本上是在谈骂广或者李渊的时候,偶尔提及他的名字。
“深入贼军腹地,确实可以表述忠心。”李玄霸很难理解古人的思维,平淡的说道:“可是面对瓦岗贼,荥阳如同砧板上的,根本毫无反抗之力,你若是想要在此建立功勋,只怕要让你失望了。”
“玄霸兄难道打算一直龟缩在荥阳?”李玄霸的话听上去有些悲凉,裴元庆想到李玄霸当初在大殿上的英雄气概,一时有些难以适应,皱着眉头说道:“除了骁果军,朝廷之中以张将军麾下的将士最为善战,瓦岗贼人数虽多,却皆是乌合之众,玄霸兄只需和东都的将士前后夹击,夺回洛口、剿杀李贼易如反掌。”
李玄霸闻言,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盯着裴元庆,奇怪道:“既然裴兄觉得李密这么好杀,为何不带着你的百名随从冲进洛口取下他的首级?你方才的话若是让别人听见,只怕会以为你是瓦岗贼派来的说客,好让我等前去赴死。”
裴元庆对于自己的武艺很自负,与罗士信比试过后,不自觉的认为张须陀手下的将士都很勇猛,却不知道他裴元庆只有一个,罗士信也没有第二个。他也不想想,若朝廷真的有成千上百个罗士信这样的猛将,谁人敢提谋反之事?
被李玄霸冷嘲热讽一顿,裴元庆冷静了下来。他并非李密派来的说客,只是裴仁基归降瓦岗贼,令他的地位变得很尴尬,他急于为朝廷建功立业,好让世人知晓,他裴元庆依然忠心于大隋朝廷。他甚至想要通过建立功勋,来为父亲与兄长赎罪。
裴元庆此时面对的尴尬,正是李玄霸日后所要面对的,想到这一点,李玄霸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叹了口气,说道:“裴兄的心思,玄霸十分理解,但李密并非裴兄想的那般容易对付,否则以陛下的宏才伟略,早就下诏让玄霸出兵了。”
“元庆言语有失,还请李兄见谅。”裴元庆拱了拱手,以示歉意。
“裴兄能够冷静下来,玄霸也就放心了。”李玄霸笑了笑,说道:“玄霸请裴兄前来,是想请教裴兄一件事。”
“不敢当。”裴元庆微微低了低头,以全礼仪。
“朝廷之中,除了洛阳和江都,太原的兵力最强,父亲又极为喜欢结交勇猛和有识之士,裴兄为何不去投奔于他?”李玄霸还了一礼,开口说道。
裴元庆沉默片刻,答道:“元庆曾在大殿上得罪了世民,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太原哪里容得下元庆?或许不等陛下降诏责罚,元庆已经身首异处。”
后世之中,裴元庆、宇文成都二人,只在出现过,但李玄霸如今身在隋朝,亲眼见到了他们二人,自然不会再认为他们都是虚幻出来的人物,所以他很好奇,裴元庆和宇文成都为何会在历史中消失?
“玄霸的兄长,真有裴兄说的那么不堪?”李玄霸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自觉的皱起眉头,落在裴元庆的眼中,他还以为李玄霸与李世民兄弟情深,不喜他的言论。
“世民乃是唐国公之子,为人聪慧,才智无双,自然比常人更加自负。”话已经出口,裴元庆无法收回,便下了决心,说道:“元庆当初在大殿上将他打伤,众人的目光都放在元庆身上,但元庆却一直将心思放在李兄身上,所以看到了世民怨毒的眼神以及他和李兄低语的画面。”
世人皆以为唐国公护犊情深,故而让李玄霸出手教训裴元庆,但唐国公与裴世基皆为朝廷大员,又如何会因为年轻人之间的事情,而让李玄霸重伤裴元庆?好在李玄霸当时如同白痴,别人只以为他下手没有分寸,并未联想到别处。
李渊虽然知道事情的始末,却总不能站出来说,是李世民怂恿李玄霸打伤裴元庆的。
李玄霸的思绪有些乱了,他很相信裴元庆的话,毕竟裴元庆已经走投无路,没有必要冒着得罪自己的危险说出这样的谎言。
“人无完人,玄霸替兄长致歉。”李玄霸脸色丝毫变化,很平静的说道:“此事玄霸不会放在心上,但玄霸必须要提醒一下裴兄,既然来到荥阳,凡事还请三思而后行,荥阳郡不会接纳任何人两次。”
李玄霸是在警告裴元庆,切勿贸然出城,裴元庆并非愚蠢之人,他明白李玄霸的意思,点了点头,告辞离去。
当面对未知的事情时,人总会变得茫然,此时的李玄霸就是这样的状态。裴元庆离开之后,他一个人坐在主位之上,陷入沉思。
罗士信在得到称手的兵器时,能够打败徐世绩,其能力不容置疑,而裴元庆在没有使出全力的情况下,与罗士信的交手依然不落下风,说明裴元庆确实不同凡响。这样的人物,又怎么可能被历史所遗忘?
“你真的会因为一点小事而将一个人从历史中抹杀?”许久之后,李玄霸幽幽叹息一声,面露令人难以琢磨的表情,自言自语道:“裴元庆因为得罪你,那宇文成都和李玄霸呢?”
在荥阳安稳的生活,并未让李玄霸忘记思考,在很久以前,他便在想这个问题,直到刚才与裴元庆的一番交谈,他才意识到有些事的发生并非巧合。
李世民将长孙无忌派到自己身边,其目的应该不是单纯的为了保护自己,否则长孙无忌也不会在身份被拆穿的时候选择逃离,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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