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南岸,郑县以北。
在黎明到来之前,村落在漫天的火光中熊熊燃烧,黑烟腾空而起。
村子里的村民们已经绝望了,他们只能拼命的奔逃,可是郭汜麾下的骑兵却并不打算放过他们,骑兵们挥舞着长刀、战矛疯狂的猎杀着村民,不时的有人倒下。
无助的村民们被郭汜部下的骑兵有意无意地驱赶着,向村中的老槐树下的水井聚集。
一些年纪大难以行动的村民被马蹄踏伤、踩死,一位老翁露出了白森森的半截腿骨哀嚎着躺倒在路边。
有些孩童被战马踢飞,或直接撞断墙壁摔落到地上。
有些女人被砍断腿脚扔在路边,鲜血流淌到路旁。
村民们的哭泣、喊叫声不绝于耳。
一阵阵凄惨的叫声不断回荡在村落中,村民们不停的奔跑着、哭泣着、求饶着。
“军爷放过我们吧,我们知道错了,我们愿意用全部财产换取一条活路。”
“求你了,你们就饶过我们吧。“
“不要杀我,不要啊。”
村落中不断传来哀嚎声,一群村民惊恐的躲避着战刀的斩杀,他们不停的逃窜、祈祷、求饶,可是却依然没有任何作用,他们的哀求声没有换来一点怜悯。
“杀!”
领队的郭汜麾下小校舔了舔嘴角的鲜血,露出了森寒的牙齿。
他的环首刀挥砍在一名逃跑的妇女身上,那名妇女顿时倒在血泊之中,鲜血染红了她的衣服。
浓烈的恶臭味弥散开来,一些胆小怕死的人已经吓瘫软在地,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恐惧与绝望。
“快逃!逃出去!”
“儿,快逃啊!不要管我们!”
尚有余力的人看到自己的亲人倒在血泊之中,一下子清醒过来,不顾一切的向着远处奔跑而去。
可惜还没跑几步,战刀便从他们的背后划过,一颗颗脑袋掉落在地上,鲜血喷洒而出,一朵朵艳丽的花朵绽放。
不多时,一片片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了地上,那些人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还带着一丝不甘心。
喊杀声响彻云霄,无数的骑兵在村庄里肆虐,到处都是哭喊声。
这些骑兵并不满足于此。
随着逃散距离的增加,马刀和长矛的杀戮效率已经开始降低。
他们不但驱使着马匹追逐着村子里的其他人,还开始用手里的弓箭远程射杀着村民,在马背上他们就像是神灵一般俯瞰着整座村子。
在这一片混乱中,剩余的村民被驱赶着向村中央的槐树,而村落里此时到处都是尸体,和满眼的鲜血。
有些侥幸未死的,不过他们也只是痛苦的呻吟着,他们没有反抗的机会,在他们的身上插满了箭矢,鲜血将衣服染红。
无数的惨剧发生着,一切显示着他们已经无力反抗,无论是男女老幼,无论是身强体壮还是弱不禁风。
他们在逃命,在哀嚎,他们不知道自己究竟将面临什么,但是有些人却清楚的记住了那个人的模样。
不远处,一个身披厚重扎甲,手提大枪的将军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马背上的郭汜是如此的漠然,似乎对于这种情况司空见惯。
“禀将军,年轻力壮,能跑动的男丁都驱赶到这里了。”
一个士卒来到了郭汜的身旁,单膝跪地抱拳说道。
郭汜微微点头,沉默不语。
少顷,他才开口:“这些筛选出来的人用来填壕,最合适不过了,用绳子串起来。”
话音刚落,便有十几个士卒走上来,用绳子绑起了一个又一个的年轻力壮的男人,他们的脸上带着惊恐与绝望,甚至都忘了挣扎。
不到几分钟的功夫,几十个人的手都已经捆绑好了,又用一条长绳串了起来。
这场对于无辜的村民无异于灭顶之灾的残酷杀戮,对于郭汜来说,只是一次筛选而已。
能活下来的,去填壕沟。
活不下来的,现在就死。
这就是郭汜这个从西凉大漠里,顽强生存下来的盗马贼的逻辑,简单而野蛮。
“不要杀我!求求你!别杀我!求求你了!”
一名年轻男子跪倒在地上,他的嘴唇微微发颤,不住的磕着头,他的脸色苍白,满脸的恐惧与害怕。
“讲个笑话。”
郭汜扯出了和善的笑意,道:“我不杀你。”
“谢谢将军,谢谢将军!”
男子磕头如捣蒜,额头满是鲜血和灰尘。
就在他低头之际,郭汜手中的大枪枪头朝着年轻男子的头部重重劈了下去,男子顿时被斩断了头颅。
“车骑,俺有个疑问。”
“且说。”郭汜调转马头。
“郑县旁边那么多自愿随军迁徙的百姓,为啥不去抓他们?”
“你当朱儁跟你一样蠢?”
郭汜不耐烦地呵斥,他很憨,但不代表他蠢,尤其是在打仗这个领域里。
“郑县县城的南面和东面是少华山山区,我们从北边渡泾桥来,到了郑县随军的百姓早就被疏散光了!到时候没有抱土填壕的民夫,你去填?”
副将恍然大悟,郭汜吩咐道。
“马上黎明,把附近的村子都屠光,壮丁掳过来随军。”
副将迟疑片刻,问道:“那我联系的内应?”
“他们死活与我何干?又没指望真能做成什么事,给朱儁能添点乱,惊扰各部人心就不错了。”
“不是...”副将眼巴巴地看着郭汜,“车骑,主要是金子。”
“蠢货!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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