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樘拜别父皇朱见深的时候,乾清宫外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怀恩告诉他,李子龙死了,是自刎而死。
朱佑樘“哦”了一声,并没有说什么。
怀恩见他眼睛哭得已经有些红肿,心里一阵怜惜,说:“奴婢早些时候对殿下无理了,还望殿下赎罪。”
朱佑樘知道,怀恩所指的是他因万贵妃受伤对自己的冷落。
他微微笑了笑,说:“公公哪里话,我知道您是个性情人,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了。”
怀恩点了点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此次殿下扫除奸贼,立下了大功,皇上痊愈后殿下太子之位可谓稳妥了,但恐怕奴婢不能再陪伴殿下左右了。”
朱佑樘见他面色凝重,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问:“总管此话怎讲?”
怀恩没有回答,而是叮嘱他说:“殿下聪明过人,但今后还要学会收敛才是,有件事我得告知殿下,柏贤妃已有身孕两个多月了。”
朱佑樘刚刚平静的心里又泛起丝丝涟漪,但脸上依旧淡然说道:“父皇苏醒,柏贤妃又有孕,也算是双喜临门了。”
怀恩知道他言不由衷,也不戳破,说:“韦舍那个奸贼已死,你立为太子之后,万贵妃可能比任何人都盼着柏贤妃生下皇子。你与她怨结已深,在她心目中无论是哪个皇子做了太子都没什么区别,唯独你不行,所以殿下的路还长着呢。”
这个道理朱佑樘当然明白,他反问道:“今后还能比现在更艰难吗?进宫以来,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也都习惯了。”
怀恩摇了摇头说:“殿下莫要大意,这只是开了个头而已。韦舍所说的那些事殿下想必都听到了,殿下以为景泰皇帝和先皇的争斗如何?”
朱佑樘并没有摸透怀恩这句话的意思,心想:景泰和先皇自然之争自然是手足相残,或许他怕我对柏贤妃不利吧,那样怀恩就把我瞧得太歹毒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不悦,说:“总管放心,若柏贤妃生下皇子,那便是我的亲弟弟,我自当好生待之。”
听朱佑樘这样说,怀恩知道他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说:“奴婢走后,殿下还要自己多多保重啊。如今皇上春秋鼎盛,日后还会有更多皇子降生,但殿下总归就要成为太子了,也算是拔得先机。可是这个太子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殿下还是不能大意,心里有这跟弦。”
说着对朱佑樘行礼,退回了乾清宫内堂。
朱佑樘仔细品味着怀恩说的话,这些道理自己是懂的。
但他不明白怀恩为何这样笃定将会离开,心想,他即便自己想走,父皇也定然不会恩准的,因此心里也并没有在意。
朱佑樘刚离开乾清宫没走几步,却见前面一行人急匆匆的抬着轿子赶了过来。
他一眼就认出是太后来了。刚刚自己心绪不稳,竟然没意识到宫里头闹出这么大动静,太后担心皇帝安全,肯定要过来瞧瞧的。
见太后进来,他连忙跪下迎接。
太后弯腰扶起朱佑樘,关切得问:“你受伤吧?你父皇怎么样?”
“回皇祖母的话,我没事儿,父皇也没事儿,刚刚父皇醒过来了。”朱佑樘回答。
“你说什么?你父皇醒过来了?”太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高兴得快步走向了乾清宫内堂。
朱佑樘见祖母来了,便又跟在身后返了回去。
内堂里,怀恩正伺候着朱见深擦脸,见太后来了,连忙行礼退在一旁。
“我的儿,你可算醒了。”太后含泪说道。
朱见深微微抬起眼皮,道:“母后来了...”说着招呼怀恩给太后看座。
太后道:“你就别客套了,你醒了就好,这些日子母亲担心死了,宫里宫外那么多事,都压在我的身上。”
“儿臣又让母后挂怀了。”朱见深道。
太后还要说些什么,怀恩跪倒在地上说:“太后,皇上大病刚醒,朝廷那些事,等皇上病好些再说也无妨的。”
太后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你说的对,我高兴得都糊涂了。”
然而,她想了想又转而对怀恩和朱佑樘说:“我就和皇上说两句贴己话,这总可以吧?你们放心,我这当娘的知道疼儿子。我今天你们也劳苦,先去外面歇息片刻,我说完就走。”
太后这样说,怀恩也不好回驳,和朱佑樘答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太后坐在朱见深身边,给他裹好被子,眼泪如同短线的珠子落了下来:“你病的这些日子,可把我这当娘的给吓死了,宫里宫外一天天的事情不断,可闹腾最凶得就是立储君这件事。
你也是,自己有了儿子连我也瞒着,还是怀恩告诉我,我才知道。
前一阵子,我怕你这一病我驾驭不了那些大臣们,把你弟弟见泽召回了京,本想着你们兄弟也好有个照应,这件事我得和你说明白,免得你以后找他的旧账。”
朱见深笑了笑说:“母后做的没错,在这多事之秋崇王进京,也能给佑樘做个帮手。”
太后见皇帝并没有生气的意思,心里头安宁了很多,说:“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见泽对他这个侄儿可没话说,前些日子冒着雨接他回京,是没有歪心思的。”
朱见深道:“这些儿臣都知道了,容儿臣日后给六弟封赏。”
太后笑道:“他要什么封赏,你心里有数就好了。”
接着又说:“听说韦舍这个狗东西勾结李子龙意图行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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