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走,长公主浑身瘫软,几乎站立不住,抓着栏杆才勉强支撑着身子,卢大夫有些愣神,看向曲蓁,“郭兄,他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我们也在这鬼地方呆一段时间?”
沉闷压抑,阴冷潮湿,这哪里是人能住的地方?
卢大夫心底异常难受,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如你所见。”
曲蓁哑声说了句,上前搀扶着长公主,“夫人,你没事吧?”
长公主正松了口气,乍然被人碰触,骇的浑身一个哆嗦,一把将她撂开,整个人都背靠在栅栏上,那坚硬冰冷的柱子抵着她的骨头,磕的生疼。
她忍不住变了脸色。
曲蓁看她防备的模样,微微后退两步,让出些安全距离来,“别怕,我不过去就是。”
长公主闻言,果然平静了些。
好一会才站直身子,坐回了矮凳上,她挺着大肚子动作十分笨拙,做完这些已经是大汗淋漓。
卢大夫在旁焦急的打转儿,“这,这也没说要呆在这种地方啊,要等到孩子出生,少说还得十来天,我这把老骨头怎么撑得住?”
“是我拖累两位了。”
长公主缓过神,轻声致歉。
她这么说卢大夫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人家一个女子,身怀六甲被人困在这种地方都没有叫苦,还反过来要安慰他!
“夫人言重了,你就安心养着吧,我和郭兄既然来了,定会竭尽所能为您保住孩子的性命。”
“多谢!”
“能否借笔墨纸砚一用?此行我带的药材不多,剩下的那些还要他们送进来。”
长公主点点头,卢大夫起身,望着曲蓁道:“我先写好所需药材,待会郭兄再看一遍,有需要补充的我们再斟酌。”
“好,辛苦卢兄了。”
曲蓁点点头,她正想得个空隙同姐姐说话。
卢大夫去写方子,外面的守卫又隔得较远,曲蓁背转身子直面长公主,“夫人,这里凉,我送你去那边歇着吧。”
“我不……”
长公主刚想拒绝,曲蓁就微微摇了摇头,无声的比了个口型,“姐姐“!
姐姐?
面前苍老而陌生的脸,过年半百!
但说着与他外表截然不同的字眼!
这世上只有两个人会这么叫她。
一个是小笙,她听说他刚登基,定然无法抽身出现在这儿,另一个就是……
蓁儿!
长公主瞳孔骤缩,不可置信的盯着他,还以为是她眼花了,直到曲蓁指了指不远处的床榻,低声道:“还是过去坐吧!”
“额,好……”
拒绝的话哽在喉间,一股酸涩感瞬间充斥着眼眶,突如其来的震惊和欢喜几乎将她冲击的缓不过神来,长公主强忍着高兴,不敢让旁人发现半点异样。
坐在床榻上,曲蓁取来矮凳,与她面对而坐。
询问身体状况之余,总会低低的穿插些其他的。
“蓁儿,是你吗?”
长公主搁在膝上的手不住的颤抖,想去抓着她又怕别人发现,竭力克制着汹涌而来的渴望。
曲蓁点头,传音道:“是我!”
简短的两个字掀起了惊涛骇浪,水雾瞬间涌上眼眶,长公主手足无措,紧紧揪着裙摆,深吸好几口气才咽下想哭的冲动。
在被囚禁的这段日子里,外界的消息总会从别人口中听到。
“新皇登基,迎娶帝后。”
“南疆大军压境!”
“安阳府战败,割让了三个城池!”
或者是,“那些不要命的又来送死,这都第几波了还不死心,真以为我们是摆设?”
外界一直在试图救她,死了许多人。
阿笙顾虑她的安危,节节败退,导致怨声四起,这些她都知道,她想过直接了断,断了所有人的念想。
不用有人因她伤亡,也不用再为她忧心。
可她不舍得!
不舍得阿笙刚刚成家她还没来得及眼前见过,不舍得留下他自怨自艾,不舍得京城里那些熟悉的人,不舍得带走腹中的孩儿让元家断子绝孙!
那是她愿意拿自己性命去保护的孩子啊!
是她和夫君唯一的骨血!
她盼了那么多年,想了那么多年,吃了多少苦,哭了多少次,险而又险的才得来的心肝肉!
这些人只想拿她来要挟阿笙,来谋权篡位,才不在乎她的孩子如何,在那腹痛如刀绞,身下血涟涟的时候,她多想有人能来救救她,救救她的孩子。
那时候她时常会想起蓁儿。
想要是蓁儿在就好了,一定会保住这孩子。
如今梦想成真,本该在汴京城安享富贵的人,居然以另一个陌生的面貌出现在了她面前,如神迹降临般!
“我,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蓁儿,蓁儿,汴京怎么样?阿笙还好吗?还有,还有驸马他……”
情急之下有些语无伦次,好在长公主理智尚存,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他们两人听得清楚。
“汴京一切都好,阿笙很惦记你,让我救你离开。”
曲蓁刻意的避开了最后一个问题。
但长公主怎么能容许她回避?
“驸马呢?”
她声音颤抖,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曲蓁微微闭眼,眼底一片哀色,只轻声道:“姐夫离开的时候,很挂心你和孩子……”
“轰!”
早已知晓的答案从她口中说出,长公主还是难以克制的晃了晃身子,眼泪肆虐而落,几乎泣不成声。
但她不能哭,不能叫任何人察觉到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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