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蓁离开时,拒绝了迦楼遣人接应的好意。
她身边跟着蛛楼和天机堂的高手,护卫周全,此行目的也仅是为了打探凤廷相关的消息,而非杀人。
相比起来,迦楼更需要他们。
换上曲弈特意准备的南疆服饰后,众人策马朝着岳城赶去。
约莫两日后。
曲蓁等人站在山丘上,依稀可以窥见那古朴巍峨的城楼,守备森严,祭酒收回视线,“少主,我们进了岳城之后,该去哪儿打探消息?偌大的城池想要藏一个人还是很简单的,总不能挨家挨户的去找吧?”
曲蓁还未答话,叶迟笑道:“前辈,自然是去城主府找!”
“此人能沟通王庭与军队,又掌握岳城权势,还要有戍卫的能力,嫌疑最大的,自然是城主!”
“也是!”
祭酒苦笑着摇摇头,很是惭愧,“杀人的生意我能帮忙,这动脑子的事情还是交给你们吧!实在熬人。”
“人各有所长,一旦动手,还要仰仗前辈脱身呢!”
随着两位主子喜结连理,皇室与药谷及曲国公府的联系更加紧密,共事的这段日子,双方也熟悉不少。
叶迟常与祭酒喂招,对他甚是敬佩。
身后众人听着他们互相恭维,情不自禁的笑了笑,气氛一派融洽。
须臾。
曲蓁收回视线,侧首吩咐道:“大家分成几批入城,注意掩盖身份,落日之前,在城主府附近汇合。”
“遵命!”
她一声令下,众人忙敛容正色,齐声喝道。
随着最后两人离开,就剩下了曲蓁与祭酒、叶迟三人。
“走吧!”
他们身上有迦楼特意找人弄来的路引和身份文牒,很轻易的就混入了城中。
身后的官兵攒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看来南疆真是要乱了,这段日子来岳城避难的人越发多了,再这样下去,都快装不下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也不知道是哪个黑甘心的王八羔子搞出的动静,非说我们拿了离朝的将军,大军压境要来讨人,骇的临近囚笼关的几个城池的百姓逃难般乱跑,也不想想真要是打起仗来,就是逃到天边都没用。”
“别聊了,流民多了容易生乱,看紧些,被闹出祸事来,仔细上面扒了你的皮!”
“上面哪儿有心思来管我们?”
“怎么说?”
“就不久前进城,戴着佩剑的那个刀疤脸男子还记得吗?”
“记得,那人眼神冰冷,杀气腾腾,骇人的紧,柏哥你不是还撞在了人家身上吗?他抬眼的瞬间,我看到人家手都摸到了刀柄上,不知为什么最后还是没动手。”
“幸好没动手,真要是敢动柏哥,管他三七二十一,咱们哥几个就把他拿下,好好让他涨个教训!”
那声音尖锐刺耳,曲蓁微微回头,眼角余光瞥见那男子尖嘴猴腮,一脸奉承样,不过,这谄媚的话很快被那名叫柏哥的男子捂在了嘴里。
“你疯了吗?这种话也敢说?你知道他是谁吗?”
“谁啊?柏哥你大哥可是王庭里的大人,还用得着怕他?别的不说,在这岳城的地界上,您可是……”
“闭嘴!”
柏哥骇的脸色煞白,咬牙道:“别说你我,就是我哥也得罪不起他,他是少祭司的刺奴!天部的铁牙……”
“什么!”
“竟然是那位大人……他跑来我们这种小地方做什么?”
“谁知道呢,反正你我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别跟任何人提起,要不是看到他掉在地上的腰牌,我也不敢信呢!”
柏哥愁眉不展,怔怔的说道:“他隐藏身份来岳城,肯定是有大事发生,但愿不是什么坏事吧……”
几人心中震惊,不敢多说,忙各自散开办差。
他们全然没想到,不远处的三人将这段话听得清清楚楚,曲蓁清冷的面上隐有笑意,“真是打瞌睡了有人送枕头,看来我们是来对了……”
阴司琰人还未到边关,却遣人先行,秘密潜入岳城。
说此地没鬼?
谁信!
“是啊,原以为还要费些功夫,这人的出现几乎就证明了大半儿……”
叶迟心中敬佩不已。
到底是主母聪慧,居然根据有限的消息就能推断出凤廷的藏身之地,要知道,这可是南疆的最高机密。
迦楼圣女排查许久,都没有找到呢!
“走吧,去城主府!”
曲蓁三人走在街上,就像寻常百姓般,随意的四处张望着,叶迟负责南疆的情报网,已经在此呆了多年,自觉地传音为她介绍:“主母,这叫筚篥,是南疆独有的一种乐器。”
“那是月灵花编织的手钏,据说相爱的两人拜月祈祷,月神便能保佑两人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还有那个,是祭祀专用的酒,叫做‘碧蟾宫’,性烈味淡,饮之如果酿,后劲极大。”
“琉璃盏,南疆生产宝石珠玉,用特殊技艺制成的这种琉璃盏,花纹翻覆,清澈无杂质,颇得各国权贵喜爱。”
“对了!”
说到这儿,叶迟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当初主母生辰时,我准备了一整套的瓷盏派人送回汴京,快马加鞭,但因此物轻脆,到的时候还碎了一只,不甚完整,哎!”
“不打紧的,我很喜欢。”
曲蓁轻笑着说道。
去年生辰,是她这十多年来,第一次收到那么多生辰礼,看着那堆从各处送来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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