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冷淡,卷着落叶飞絮回荡在林中,轻飘飘的没有份量,听在阴司琰耳中,如雷霆万钧。
他目光微凝审视着她。
“不可能,你没有动手的机会!”
他生性警惕,从不信任任何人,别说是一个初到自己身边的刺奴,就是亲生父亲以及负责照顾他的姜黎二老,他面对之际也会慎之又慎。
从营地到此处,他确信没有疏漏!
阴司琰勾起唇角,冷嘲道:“丑八怪,你又想诳本座……”
“不相信?”
曲蓁微微挑眉,在他的注视中,缓缓从袖中拿出个瓷瓶来,“你瞧瞧这个是什么?”
“南疆的东西……”
阴司琰眸光沉了沉,心中有些打鼓。
尤其是面对眼前这人平静无澜的面容时,脑海中总会想起药谷时被那群臭蛇追着求欢的场面,忍不住齿寒!
“对,是南疆的东西,是我收拾姜黎二老留下的药材时顺手取的!”
曲蓁把玩手中的瓷瓶,指腹下触感凹凸不平,镶嵌着数颗宝石,描画精致,一看就不是中原的物件。
这也是她就地取材,拿来对付阴司琰的杀手锏!
“少祭司不懂药理不要紧,看在你替我解惑的份上,我也就不吝啬这三两句话,这瓶子里装着的是浓缩的药粉,名为‘萤火’,也是你药汤里最主要的引子。”
“毒物对我没用!”
闻言,阴司琰悄然松了口气,很是后悔让她去收拾这些东西。
他怎么就忘了,这女人是个医者,药材在她手里,可作良药,也可为剧毒,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好在他体质特殊!
“我当然知道少祭司体质特殊,不过,这可不是什么毒药!”
曲蓁轻轻摇了下瓷瓶,语调清冷中搀着几分戏谑:“萤火是用数十种年份上百的珍奇药材辅以鹿血调和而成,是最猛烈的补药,每次药汤只须一指甲盖大小足以,其他药材都是为了中和它的药性而存在。”
“倘若直接摄入,以少祭司你如今的伤势,筋脉绷断,虚不受补是轻的,必会引发旧疾,气血暴动,内力逆行,到时候别说是姜黎二老,就是国医在世,也救不回你这条命!”
她说这些是威胁,也是筹码。
两人都清楚,这时候一旦动起手来,对谁都没用好处,阴司琰明显心中有所密谋,须避开其他人。
而曲蓁也不想引来追兵,被困死在栖月峡。
所以能暂时熄火,是最好的结果!
“你这女人果然是诡计多端,令人防不胜防!”
阴司琰拳头攥的死紧才能扼制住那股不断上涌的火气,原以为这次是瓮中捉鳖,没想到又落了下乘!
不过不要紧!
想起某些筹码,他怒容尽敛,妖媚而又风情万种的面上浮现些许的戏谑之色,负手而立,瞥了眼她手中的萤火,浑不在意的轻笑道:“那你想如何?”
“各行其事,互不干扰。”
她目的是救迦楼和兄长离开此地,不是万军之中取敌人首级,阴司琰有什么打算她不清楚,但鱼死网破,玉石俱焚对她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你想去找迦楼和曲弈?”
阴司琰一语道破她的用意,噙着笑冷嘲道:“别白费功夫了,恶龙潭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处处被刺奴封禁,就算找到人你也带不出去!”
“那是我的事。”
有少主近侍这个身份在,总会有些便利,更不要说她收拾东西时还捞到些物件,总能派上用场。
“这么有底气?”
阴司琰诧异的打量着她,眸光闪烁,似是在思考着什么,须臾,他骤怒道:“你拿了我的令牌?”
整理药材不忘谋夺出路。
那其他东西又怎么肯放过?
“说起来还要多谢少祭司行此方便!”
她不会将所有期望都寄托在拿下阴司琰为质上,总还是准备了些后手,以防生变。
“谢,谢……”
阴司琰刚平息下去的怒火又窜了上来,咬牙切齿的看着她,恨不能一掌直接给劈成肉泥。
这女人怎么心眼这么多?
雁过拔毛,简直令人发指!
他也是,都在她手里栽了两次,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居然觉得机会难得想使唤她,这一使唤,就坏了大事!
丑八怪啊丑八怪,你真行!
看着阴司琰气急败坏的模样,曲蓁面无表情,“话已至此,就此别过,少祭司若不想自己谋算败露,就最好别动其他心思,告辞!”
话落,她转身就走。
“等等!”
阴司琰深吸口气,身形一闪挡住了她的去路,“既然奈何不了对方,不如谈笔交易如何?”
难得天时地利人和,他时间不多,没功夫再耽搁了!
“交易?”
曲蓁止步,诧异的望着他,心生疑窦:“你我之间有什么好交易的?”
生死之敌,仇怨已深。
能心平气和站在这儿说话都是难得,更别说其他!
“有筹码自然能交易。”
阴司琰知道自己没了先机,态度也缓和了些。
“什么筹码?”
曲蓁眼皮微跳,有种不详的预感,像是为了验证她心中所想,阴司琰再不拐弯抹角,直言道:“迦楼的命!”
话音落,两人同时沉默。
阴司琰没有催促,给她时间考虑,而曲蓁则是思绪飞转,在辨别此消息的真伪。
须臾,她冷淡道:“我凭什么相信你?我得到的消息是,迦楼在逃,南疆调动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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