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我……”
容瑾笙看着紧闭的那扇门,窗影上女子的身影被拉的细长,那哭声刺穿耳膜,骇的他通体冰凉。
他鬼使神差的抬脚,强忍着怵寒一步步挪到门口,手在离门尚有一寸的位置,蓦地停住,触电般撤了回来。
“不,不行……”
他双腿颤粟,几乎难以站稳。
“推开它!”
曲蓁声音带了分疾色,看着眼前人浑身被汗渍湿透,无意识的抽搐战粟着,几次想将他强行唤醒却强忍了下来。
再这样下去,他的精神会陷入崩溃和混乱!
不等再等了!
她下定决心,正准备唤醒容瑾笙,视线掠过他们紧扣的十指,蓦地顿住,清眸闪过抹诧异。
他分明忍着极致的痛苦煎熬,额上青筋暴起,却不曾将力道施加在他们相扣的手上。
只攥的紧了些,更紧了些……
或许,她有办法了!
“容瑾笙,你说过要保护我的,要站起身,要立于我身侧,与我同行,你忘了吗?”
“那只是扇门而已,推开它,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别怕,我在你身边……”
女子清冷柔和的声音阵阵传来,容瑾笙紧攥的拳头捏的‘咯吱’作响,脑海中突然出现道人影。
青衣如竹,遗世独立。
她手执油纸伞立于微雨中,眸光平和,穿透时空和不见边际的黑暗,驱散了他通身的冰凉。
蓁蓁……
“容瑾笙,推开它!”
他凤眸微阖,在那不适感尚未再度席卷之前,蓦地抬手,推门。
容瑾笙踉跄着疾步蹿入,回头望向床边,就见那女子隐在帐后,看不清模样。
而眼前,一女子披头散发的背对着他,穿着满是污垢和血迹的衣裳,手中高举着手臂粗壮的木棍,抽泣着狠狠挥下!
“砰!砰!砰!”
接连数道砸击,容瑾笙只觉腿骨粉碎般疼,瞬间跌跪在地上,墙角传出孩童的哭声,撕心裂肺……
女子边砸,边歇斯底里的喊着:“不许走!不许爬!不许动!就这样瘫着,活着……”
“不,别打了,住手!”
容瑾笙手扣在地上,满面泪痕,声音已经嘶哑,拼尽全力往前挪去。
就在这时,帐后传来道声音,轻蔑傲慢,“对,早该这样,他就是个废物!”
他顺着那声音望去,帘幕鼓动,不见人影,一阵阴风吹来,掠过他直击那墙角,容瑾笙仓皇回头,那女子似是有了感应般,缓缓转身……
烛火明灭,印着那半张惨白的脸,一行血泪在眼角滑下,霎时狰狞!
“不——”
容瑾笙蓦地睁眼,大汗淋漓从榻上翻身坐起。
“王爷,你……”
曲蓁话刚出口,就被他一把扯入怀中,紧紧抱着,那身子颤粟不已,湿的像是从水中刚捞出来一样。
“别说话,让我抱会。”
容瑾笙急促的喘着气,失魂落魄的盯着前方,紧抱着她,力气之大像是要将她揉碎进身体似的。
她能真切的感受到他的不安,轻拍着他脊背,安静的陪伴着。
许久后,他的手缓缓松开,情绪才平复下来,只是面色白的吓人。
“你看到了,对么?”
曲蓁轻声问道。
打从她说完那些话后,他就再未答话,神情变换莫测,或惊或悲,起伏不定,险些失控。
她想,那些画面,定是难以承受的。
“嗯。”容瑾笙回想起刚才的场景,唇色发白,微抿了下,淡道:“那屋内除了孩子,有两个女人,一人站在帷帐后辨不清容貌,另一人……”
话到此处,戛然而止。
“另一人,如何?”
曲蓁心中不详的预感漫开,紧扣着他的手。
容瑾笙察觉到那掌心的温凉,缓缓凑近,抵着她的额头,温声道:“你说的不错,这双腿,是被木棍多次砸击,生生打断的。”
那孩子,就是幼时的他。
每棍落下,那碎骨的痛就顺着双腿蔓延至全身,撕心裂肺!
曲蓁柳眉紧蹙,心尖忍不住发颤,只能用手指轻蹭了蹭他的手,再问:“看清楚是谁了吗?”
船舱内寂静无声,良久,他薄唇轻启,淡道:“没有!”
他只看得到那双眼,滴着血,阴森渗人。
曲蓁仔细想了下,试探的问道:“那还有其他的发现吗?比如,滴水声?”
荒原旷野是她虚构的世界,封死的屋子和窗户是他潜意识影射。
女人,哭声,滴水声,都是他深藏的记忆。
每个细微之处,都可能成为他找回记忆的突破口。
容瑾笙仔细的回想着,“我隐约听到了‘滴答滴答’的水声,很有节奏,不急不缓,但没有水流声,说明不是活水。”
“难道是打碎茶盏,或是水壶发出的?”
密室之中,能滴水的就那么些东西,不作他想。
谁知容瑾笙不假思索的摇头反驳,“不是,那声音持久,且速度始终如一。”
碎了的茶盏之类的,水总有滴完的时候,可那声音在他耳边,从未间断。
“始终如一?”
二人同时沉默,这滴水声,究竟是如何来的?
思虑许久都没有答案,曲蓁见他神色疲倦,便提议将此事暂时搁下,来日方长。
催眠次数过多,近日不宜再用,接下来的几日,她便时常推着容瑾笙上甲板吹风垂钓,再将钓上的鱼拿去厨房做羹下菜。
二人正用午膳时,棠越突然闯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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