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你出去吧,我自己来。"
容瑾笙知她脾性,软了几分语气劝道。
曲蓁仔细回想了下,终于发现了问题出在哪儿,她柳眉紧蹙,怒道:"容瑾笙,你何时学了那些姑娘家扭扭捏捏,我是大夫!"
容瑾笙苦笑,眼角的泪痣如泣如哀,毒发时催骨断筋之痛,哪里痛得过他的心?
见那身影纹丝不动,她索性不再多言,时间紧急,由不得他闹脾气。
"容瑾笙,我答应保你性命解你毒,你不能砸了我的招牌,今日,要么你杀了我,要么,你从了我!"
她调动内力,一手扶在他的肩上,一手抄过他的腿,在他惊慌错愕的神色中,将他打横抱起。
"哗啦啦……"
随着她的动作,溅起无数水花,容瑾笙浑身一紧,怒火翻天,她怎么敢!怎么敢……
他瞬间内力暴动,下意识的就要出手可当触及那绝美清冷的容颜时,刹那止步。
"咳咳咳——"
容瑾笙体内流窜的毒没了内力压制,疯狂这肆虐,他连连猛咳,嘴角不断溢出黑血,衬着他如画的容颜异常凄美。
上了岸,曲蓁直接抱着他进了内室,放在床榻上,掀开他袖子一看,原本被封在腕部的绝命线已经快走至掌心。
"来不及了……"
到了这时,她却诡异的安静了下来,心思百转,考虑过各种可能性之后,在塌边蹲下身子。
她神色凝重,"容瑾笙。"
到了此时,容瑾笙那些难堪,屈辱,愤怒,绝望也消弭于无形,忍痛垂眸看了眼那条线,他记得她说过,到了掌心,药石无医。
他反倒轻松了几分,"看来,你的招牌保不住了。"
曲蓁摇头,笃定道:"保得住。"
她这双手,做的就是从死神手里抢人的生意。
"嗯?"
容瑾笙知道这次毒发有多厉害,比之前几次更加来势汹汹,要不是靠着雄厚的内力强行压制着,恐怕早就见了阎王。
她语气幽幽,"容瑾笙,我梦魇的时候,听到了你在唤我,这些年,你是唯一一个在我最恐惧绝望想沉沦放逐的时候拉我清醒的人。"
没人知道,她其实,怕极了做梦。
"作为谢礼,我赠你一个秘密,我是药人,血能暂时压制你的毒性,放心吧,有我在保你不死。"
帘幕深深,灯影重重,眨眼就燃尽了一室的烛火,待晨曦从窗纸穿过,落在塌边时,那人影忽然动了下。
曲蓁睁眼坐直了身子,下意识的抬眸望去,就见容瑾笙的单手撑着脑袋,墨发从鬓边散落,铺在锦帐中,整个人透着初醒的慵懒。
他没戴面具,凤眸低垂,如蝶翼般纤长浓密的睫在眼睑处留下淡淡的阴影,眸光流转,配上眼角那颗泪痣,潋滟惑人。
她不由得想起一句话,"美人犹似画中仙"。
见她望来,容瑾笙轻笑了声,"醒了?"
"嗯。"曲蓁不自觉的撇开眼,站起身,"王爷还是戴着面具出门吧。"
"为何?"
容瑾笙的目光扫过她水袖下露出的一截纱布,眸光温软了几分,二人对于昨夜她放血救他的事心照不宣的不再提起,但他会永远记得,那皓腕如雪,为他添了一道胭脂色。
"容易让人色令智昏。"
她一本正经的答道,美色于她而言,不过是一副皮囊,但容瑾笙这皮囊,太乱人心智了。
"呵!"他失笑,问道:"那可令你智昏了?"
曲蓁回头,认真道:"险些,所以王爷为了自己的清白,还是遮起那万恶之源吧。"
容瑾笙眼底笑意更深,但没再接话。
她缓步走到门边,忽的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对了,六绝散的解药我已经分析出来了,大部分的药材很常见,药房就可以买到,但有两味药,枯雪草和赤蛇胆要费些功夫。"
"没事,还有时间。"
容瑾笙一招手,挂在屏风上的莲青色绣竹纹锦袍就到了他手中,屏风后传来窸窸窣窣的穿戴声。
"嗯。"
曲蓁应了声,总觉得二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因为昨晚的事情,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
这种变化,让她倍感陌生。
她摇了摇头,打开门,就见棠越端了盆清水站在门口,见她似乎激动了一瞬,但很快探头往里面望去。
"公子呢?"
曲蓁侧身让路,"你来的正好,进去吧。"
棠越端着水快步走了进去,曲蓁回了玉粹楼,没见到钱嫣儿的身影,猜她那晚被吓的太惨回府去了。
这样也好!
她刚换完衣裳,敲门声就响起了,拉开门一看,庭中站在着汝南王夫妇,暮霖还有黑云骑的一些人,见她出来齐刷刷的围了上来。
"曲姑娘,你怎么样?身子好些了吗?"
"可有哪里不适?"
"你可算是醒了,再不醒大家都要乱套了。"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的太快,根本就没有给她反应的机会,曲蓁看了半响,见他们没有停下的意思,连忙做个噤声的动作,这才安静下来。
"发生什么事儿了,慢慢说?"
众人见她气色尚可,就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倒了出来。
汝南王已经排查了天佛寺的人,没什么问题,平侯府要查的东西和人都已经准备妥当,就等着她收尾。
而府衙那边也找到那两具没人认领的棺木,放在衙门的停尸房里,臭气熏天,府尹派人传信问她什么时候过去。
两边都来请,但她分身乏术,只能先顾一头,曲蓁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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