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妤奔跑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耳边是呼啸的风声,身后却并无追赶她的脚步声。
不知跑了多远,阮妤喘着粗气停下脚步,疑惑地回头看向身后,并无人追来。
心头猛烈地跳动了几下,阮妤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那些人并未来追她,那便是去对付容澈了,她走了之后容澈便要一人应对二十余人,勉强抵抗也撑不了多久。
她没多少时间可以耽搁了,收回眼神,阮妤再次朝着城门外跑去。
冲出山水城门外,阮妤跑到河岸边,却没见河岸边的船只,水面波光粼粼,周围静谧无声,哪还有船夫的身影。
阮妤心头直发慌,容澈不是说船夫就在这城门外,怎会无人。
来山水城前,阮妤也并非毫无准备,虽说是要掩人耳目,但仍是在出发前吩咐了甘正凌,若是半个月内没有消息便会派人来寻。
可眼下到了山水城的第一天就发生事变,谁曾想山水城中竟是这副模样,眼下哪还能等上半个月,一分一秒都等不了。
阮妤心一横,既然寻不到人,她也应先回去和容澈解决掉眼前的人,之后再做打算,不管是搬救兵还是打道回府,她都不能将容澈一人扔在那里,太危险了。
再次朝着城中返回,直至跑回男孩的小屋前,阮妤看着再次被钉上的木条呆在了原地。
屋内没有打斗声,周围更是没有人说话的声音,可不久前这里明明就有一大众士兵围堵在这里。
除了地面打斗的痕迹印证着刚才发生的一幕的确存在,再无别的踪迹可循。
阮妤上前拍打着木门,大声呼喊着:“昭昭!昭昭!你可在里面?小兄弟!小兄弟!”
屋内传来微弱的咳嗽声,但却没有容澈的回应,不知咳嗽声是那男孩发出的还是容澈发出的,阮妤急忙找寻着周围还能用的铁块,照着之前的方法手忙脚乱地撬动着铁块。
可似乎是那些人发现了铁块能被撬开,再一次钉上的铁块加紧了很多,阮妤的力量不如容澈,并且没有人与她配合,撬动起来十分费尽。
手被铁块勒得生疼,阮妤紧咬着牙关,丝毫没有松懈。
铁块逐渐有了被撬开的迹象,指尖挤压得泛白,虎口处却被铁块磨伤,阮妤察觉到手上破了口,鲜血顺着手心渗出,阮妤顾不上疼痛,抬高手臂猛地一用力。
铁块扎入手心,疼得阮妤脸色惨白,却闻哐当一声,铁块被撬开,木块掉落,阮妤连忙推开了门。
“昭昭!昭昭!”阮妤大喊着冲入院中,却未见任何一人。
直到跑到屋内,男孩趴倒在地上剧烈咳嗽着,身体的虚弱让他几乎无法起身,闻声抬起头来,露出了一张带着伤痕的脸庞,青一团紫一团的,眼角也肿了,显然是挨了打。
阮妤心里一惊,连忙上前将男孩扶了起来,费力地将他重新扶回床上,心里却紧绷着一根弦,刚才她离开后,这里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小兄弟,你怎么样了,他们人呢!”
“你、你是越国人!你别过来,你走开,别碰我!”男孩几乎是用尽了自己的全部力气在抗拒着阮妤,眼神里满是惊慌,枯瘦的手推搡着阮妤,却丝毫起不到作用。
阮妤一愣,见男孩挣扎得厉害,连忙放开了手退后了两步:“小兄弟你冷静些,我确是越国人没错,可我不是坏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刚才的士兵呢,还有同我一起来的男子,他们去哪了?”
阮妤的解释丝毫没有让男孩放下防备,甚至眼神里还浮现出了厌恶的神情。
阮妤心头不解,可眼下又情况紧急,她并未离开太长的时间,对方二十余人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将容澈拿下,可一屋子人怎么会在短时间内就凭空消失了。
而男孩的态度也让阮妤感到奇怪,金国和越国的确有战争不假,但那都是国家之间领地的争斗,越国也并未将战火攻入山水城内,男孩怎会在听闻她是越国人后敌意如此之大。
男孩虚弱地躺在床榻上,立不起身来,却仍是用一双黑漆漆的眼眸瞪着阮妤,警惕地绷紧身子咬牙切齿道:“你们就是他们要等的人对吧!如果不是你们,我们又怎么会被这样对待!”
阮妤呼吸一窒,瞪大眼看着男孩。
方才听见的士兵的对话再次涌上脑海中,金国果真是为了等什么人自投罗网,才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可等的人怎会是她和容澈。
难不成他们的隐秘行动走漏了风声。
可思来想去,怎么都是不可能被人知晓的,阮妤连忙摆了摆手,没有靠近男孩,此刻她已无力再解释更多,她需要立刻知道容澈的去向:“小兄弟,不知你为何如此断言,但我真不知你所说的金国等的人与我们有什么关系,请你告诉我刚才的士兵和与我同行的男子去了哪里,人命关天,我必须去救他。”
男孩盯着阮妤慌乱的样子看了几眼,自是不相信阮妤,见阮妤仍是一副无辜的样子,双眼通红怒吼道:“我都听见了!那个男的是越国皇子!你便是他的皇妃是吧,为了捉拿你们,朝廷用山水城百姓的命来做诱饵,整个城上万条人命!我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但山水城的百姓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阮妤身子一僵,全然怔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思绪还没来得及运转过来,方才怒急攻心的男孩突然猛地一咳,一口鲜血便从口中喷出,洒了一地。
“你怎么了!”阮妤霎时回过神来,慌忙上前就要替男孩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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