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珉也收起神色,拿起密信看了几眼,随即眼底严肃起来:“朝廷要动阮少城主?”
这封密信正是甘正凌带去给阮妤看的,信上朝廷的动向虽不明显,但稍作解读便能知晓其中的意思,而眼下北城是容澈遮掩身份的最佳地方,身为少城主夫人,旁人自是不可能想得到,这后院中的远嫁公主在密谋着一场大变。
容澈颔首,将密信在烛火上点燃烧成了灰烬,烛光将他的脸庞照得忽明忽暗,心中已是有了想法:“朝廷此举意图自是明显不过了,想来也是看在阮煜无能,就算被发现了他们也丝毫不担心,因为阮煜毫无反抗之力。”
“那如何是好,咱们可要帮他一把?若是阮煜被扳倒,想必你也会受到不小的牵连。”
阮煜自是没有反抗之力,可阮妤就不是了。
容澈看着眼前的密信,又将视线投向一旁摆放着的地图上,阮妤若是想突出重围,她会怎么做呢?
许久,容澈将指尖指向了地图的边境,唇角一勾意有所指:“魏兄认为,若是要帮,应当如何是好呢?”
当清晨的第一缕光照入凌风阁,阮妤一夜未眠,总算是将手头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
经过一夜的思索,山水城成了他们应对朝廷的最佳方式,若真要在朝廷进军围攻北城时有所对抗,那么拿下山水城自然是迫在眉睫。
眼下,阮妤只是一城之主,并非一国之首,贸然进军山水城,传出去后定是会引起轩然大波,这无疑是打草惊蛇,惹怒了圣上,或是招惹了金国,对阮妤来说都是百害而无利的。
届时,外面若是盛传她北城城主想要独立门户,扩大领土,遭受到四面八方的压力,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不过突破口也是有的,山水城此时正遭受着瘟疫之苦,她需要更进一步了解金国的态度,若是出手相助,说不定事情会容易许多。
但眼下阮妤仍是没想出一个极佳的办法,甚至若要办成此事,还得借助于容澈的能力,整个北城除了容澈并无人知晓要如何治疗瘟疫,如此危险之事,她不愿让容澈去做,容澈自己应该也是不愿意的。
头疼地皱了皱眉头,忽的听见院外传来声响。
“少城主,严将军求见。”
阮妤一愣,严律一大早前来想必是有事相说,连忙整理了表情开口应下:“进来。”
房门推开来,阮妤抬眼才发现不止严律一人,连带着严夫人和严小姐也来了。
严夫人一瞧,发觉严律正傻站在门前,连忙推了推严律,阮妤瞧见严律神色一变似是知道了什么,不甘的眼神很快被强压下去,垂下头不知作何感想。
想来应是严律带着严欢前来道歉了,一想到昨晚的闹剧,阮妤也只觉得脑瓜疼,不过既然严律明事理,那也把话说明白了最好。
严律踌躇一阵,仍是硬着头皮开了口:“见过少城主,多有打扰还请见谅,末将今日前来有要事相说。”
阮妤微微颔首,也不想将气氛闹得太尴尬,尽量放缓了语气道:“不必太过拘谨。”
话音落下,严夫人朝严欢使了个眼色,严欢仍是有些不情愿,但看样子昨日没少被严律训斥,还未开口便又红了眼眶,咬着嘴唇闷声道:“少城主,昨日……昨日是我鬼迷心窍了,我不知少城主已有了家室,我、我只是……呜呜呜……”
话还未说完,已是顶不住如此羞耻感的严欢竟是直接哭了起来。
阮妤一惊,这一哭倒让她手忙脚乱起来,怎看着像是她平白无故欺负了人,她方才语气没有怎么严厉才对啊。
严欢哭着扑入严夫人的怀中,已然是无法再说下去了,阮妤轻蹙眉头,看了眼不知所措的严夫人和无奈的严律,都是女子,也不必搞得如此苛刻了:“罢了,此事过了就过了,不过有一事我一直未来得及与你们说,其实救下严夫人与严小姐的,正是怀昭,我只是一同前往而已,怀昭知晓如何救治瘟疫病人,救了你们的性命,严小姐实在不应如此,若是得了闲,我想严小姐要道歉之人也并不是我。”
严欢一愣,从严夫人怀中抬起头来,那时严欢和严夫人都处于半昏迷状态,竟不知是容澈救了她们。
严夫人也怔住了,看了眼严欢又连忙道:“即使如此,那更是多有得罪了,这便先不打扰少城主与律儿谈事,我带欢儿这便去找殿下赔礼道歉。”
阮妤点了点头,自然是得向容澈赔不是的。
严欢被严夫人拉着出了屋后,严律站在书案前,仍是一脸凝重,阮妤猜到严律兴许今日不只是为昨日一事来,便率先开了口:“严将军可是有事要与我说,但说无妨。”
严律垂下头,一副不知怎么面对阮妤的样子,但踌躇半晌,仍是开口道:“此事本是想待昨日正式入军后,再郑重向少城主请求,可欢儿不懂事,闹出如此惹您不快之事,属下便无脸再开这个口了。”
但严律仍站在此处,那定是无脸开口也无法放下的事,阮妤顿了顿放缓了语气:“公事公办,我并非不讲理之人,究竟是何事让严将军惦记至此?”
屋内有片刻沉默,阮妤也十分耐心地等待着,严律是个好的将领,但也是个极具自我意识之人,他臣服于阮妤,仅是臣服于阮妤的能力和救了他的家人的性命,要想让士兵将士心甘情愿永远忠诚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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