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狩猎场的刺杀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城中戒备森严。可老百姓依旧日出而做、日落而归过着他们三不管的小日子。妙芷专门将玲珑坊的开业定在了全城戒备解除的时日,必进自己也不想站在风口浪尖。
百姓是淳朴的,不管朝堂之上的唇枪舌战,还是暗地里的尔虞我诈,都不能磨灭百姓们迎来送往的欢庆心情。
昨日欢天喜地送走了东元、月落国的使臣队伍,今日倚南的队伍也要出发了。
大批人马相继离开,热闹了两月时日的驿馆一下子冷清了不少。
驿馆门前,几辆马车排成一行,进进出出的小厮不时将大大小小的包袱放上车厢,无声且井然有序。
其中一个倚南使臣在二楼的厢房内来回踱着步子,面色有些焦急。
“这可怎么办?圣女大人和团织姑娘还未回来?”说话间不住朝着窗外的街道望去。
“王大人,你就不要着急了。圣女大人做事谨慎,说是一个时辰后回来,便不会拖到一个半时辰。与其着急,不如坐下来喝杯茶降降暑。”
说话的男子一副淡然的神色,将茶壶中的香茗倒了两杯,“这北新的雪花尖还真是好喝的紧,看似淡雅却入口醇香,让人品都品不够呢。我得让驿馆大人给我打包些带回倚南。”
他瞧着水中舒展开的嫩绿茶叶,忍不住又是嘬了一口,细细回味了起来。
“哎呀,刘大人,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品什么雪花尖。这新晋城门申时关闭,现下只有半个多时辰了,要是今日出不了城,明日还得去宫中加盖省时印,麻烦的很啊。”
眉头紧锁的王大人步子踱的更快,不再理会桌边陶醉不已的刘大人,只盼望圣女大人快些回来啊。
新晋城巷子中不起眼的小院里,房中不时传来女子“嘤咛”的哭泣声,悲切又隐忍。
“绣姨,今日我就要随队伍回去了,芷儿就拜托您好好开导。我知道您已经将我的事情悉数告诉了她。可是,我、我还是没脸与她相见。”
倾国倾城的女子泪流满面,就算是哭,也是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看着就心疼不已。
霜凝诗伏在绣姨肩上,不忍、不舍、不甘,复杂的情绪全都一股脑跑了出来,这眼泪就犹如天上的雨滴子,止也止不住。
再看床上的绣姨,苍老的有些脱像,发顶细密的白发清晰可见,眼洞的两个疤瘌更是深深陷进眉骨之中,嘴唇周围缝过的疤痕也埋进了沟壑纵横的褶皱里,乍一看,真是渗人的很。
可是,人就是这样吧,就算是一具尸体,在自己最亲近的人眼中,你依旧是原来最美的模样。
霜凝诗悲悲切切的哭着,绣姨也沉默不语,她不是不想说话,只是想让伏在她肩头的女子好好发泄一回,哪怕只有这一回。
霜凝诗哭了许久,总算变成了小声的抽泣,绣姨张开发干的嘴角,适才温柔又缓慢的安慰道:“绣姨在这里陪着小姐,主上就安心的走吧。这次你还没拿定主意相认,日后再找机会吗。”
她的声音给人一种安心的魔力,霜凝诗止住抽泣,将伏在绣姨肩上的头侧了侧,埋进了她的颈间,画面依恋温馨。
“我只是不想回去那个没有你们的国家,那里终日冷冰冰,有的只是勾心斗角、权权相争。”
霜凝诗闷闷的说着,俨然一副孩子的模样,和绣姨撒起了娇。
“孩子,回去吧,你既然坐了圣女的位子,那么这些责任也是你必须背负的,如若你撒手不管,难道要你们巫族再推举一个圣女吗?”
绣姨语速越发迟缓,沉浸在悲伤中的霜凝诗似乎也并未发现丝毫的异样。她抬起头,水雾笼罩的眸子又是流出几滴泪珠,“巫族,到了我这里,已经是最后一脉了,就算是我腾了位置,也没有合适的人了。”
国色天香的面颊上,秀丽的鼻头微微发红,她用帕子将泪痕逝去,“巫族一直追求血统纯净,却不知是害了自己,表姐妹兄弟之间互相通婚,早年的孩子就已经出现心智不全的症状,这一代,别说心智不全,就是身体也残缺畸形不堪,生生成了怪物。”
她眼神悠悠,根本不怕将这些平时掖着藏着的话告诉绣姨,“巫族为了至上的权利,一再隐瞒着皇室,待到我退下,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所以主上想带小姐回去做下届圣女?”绣姨声音依旧低沉,却透着一丝焦虑,她打心眼里不愿让自己捧在手心的孩子做那清苦劳碌的位子。
霜凝诗诧异的惊呼:“怎么可能,那位置可不是人人都喜欢的,高处不胜寒,我宁愿我的女儿清粥粗布,做一只自由自在的鸟儿,也不想让她做一只折断翅膀的金丝雀。”
绣姨松了口气,却不住咳嗽起来。“咳咳,我就知道主上是爱小姐的,咳咳,绝对不会让小姐走上那么一条不归路。”
霜凝诗一边帮绣姨顺气,一边又是紧紧拥住了她,轻言轻语道:“绣姨,我和芷儿能有你这样的亲人真是我们母女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傻孩子......”。
“绣姨,凌水蓉和她娘已经见过面,我怕她们会对芷儿不利,城中的‘荣傲楼’有我指派的两个手下,还烦劳您告知,让芷儿去那里与他们会和。这个香囊就是信物,香囊中有一封信,我搁在桌上了,您可千万不要忘了啊!”
“你放心,绣姨一定告诉芷儿。”
房间里温情脉脉,门外的团织抬眼瞧了下日头的方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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