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句‘朋友’。”帝长川怒极反笑,手中的气力更是一紧,便将顾念直接扯入怀里,“为了这个所谓的‘朋友’,你连自己的原则都可以放弃了?”
“原则?”顾念轻轻呢喃着两字,毫无波澜的面容略显漠然,清淡的面无表情,“我的原则是什么,我自己都不清楚。”
她说话时,抬手拨开了男人的束缚,从他怀中避开。
帝长川怀中空了,轻微倾直身形,优雅的单手插进裤兜,冷冽的视线落向她时,皱起了眉,“这次是插手他人家族内斗,帮他处理掉亲弟弟,那么下次呢?”
“杀人越货?还是为非作歹?”
他话音轻轻的,也冷冷的,幽深的寒眸中,嘲弄一丝不苟。
帝长川注视着她,隐隐扬了下唇,似笑非笑的俊颜上,眼尾漫出不屑的鄙夷,“他能给你什么好处,让你不惜做到如此?钱?还是物?亦或者……”
他拉长了声音,大步向前的一瞬,另只手挽起了她的细臂,“你在贪图他本人?”
总所周知,纵横国内众多城市,盘根错节,称霸商界的三大家族企业,帝洛海,海氏的实力,也是不可小觑的。
顾念静静的看着他,轻寥的眸光一瞬不瞬,凝着男人冷峻的面庞,“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话落,她就转了身,径直向外。
走了没两步,身后男人低沉的嗓音倏地再起,很快,也很沉。
“他给了你多少钱?”
一句话,顾念的脚步就滞住了。
她猛地眉心不耐的蹙起,钱?在他思维意识中,她就是一直在受钱财驱使的人吗?
顾念怔松的间隙,男人已然临至近旁,就站在她身后,高大的身形如山般笼罩,他伸出手,环上了她的纤腰,俯身凑向她,“多少钱能让你不惜违背主观,打破原则,我很想知道。”
她没转身,几乎纹丝未动,只是轻轻的垂下了头,扯唇轻然一笑,几分自嘲,几分无力,“你误会了,我没有违背主观,更没有打破原则。”
这样的事情,在豪门家族中,几乎天天上演。
利益争逐,矛盾激化,每一个家族上位者,不都是不择手段,机关算尽,哪里有什么非黑即白,有的只是成功者的冠冕堂皇罢了。
因为失败的人,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就更别提其他了。
帝长川冷然一笑,霍然手上加大气力,一把便将她调转身形,迫使她正面迎向了自己,他阴冷的眸光如影相随,“那你的三观就是如此吗?顾念,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寥寥数语,震痛了顾念的耳膜,也刺痛了她的心,更染起了她心底压抑良久的情绪。
她仰面睨向他,视线微沉,“帝长川,你确定是在和我说话吗?”
男人眉心一拧,目光泛出了疑惑。
顾念接连再道,“你确定用现在的大脑和记忆力,和我说这些吗?”
刚刚的一句话,若是放在以前,曾经的帝长川对她说,她不会有如此反应。
因为当初的他,是绝对容忍不了她接受海总的提议,甚至帮别人做事的。
不是因为帝长川不懂这其中恩怨纠葛,也不是他有多清高,有多神圣,更不是他原则性有多强,这点小事,根本触及不到他的原则。
而是因为,当初的他,是绝对不会让她插手这一切,更绝对不会让她的手上,染上半点血腥的!
他会一个人承担所有。
所有的阴谋诡计,所有的仇怨算计,所有的杀戮腥雨,他都会一个人去面对,而留给她的,是阳光,是雨露,是无尽的美好。
但现在呢?
等不到男人有所反应,顾念浅然的冷笑便如期而至,她笑着望着他,随着笑容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容颜上,清寒,阴冷。
她说,“我怎么没有三观了?又怎么变成这样了?”
“帝总,您有吗?”
顾念只觉得很讽刺,从未想过,有一天帝长川竟会当面指责于自己,“您在头部受伤失忆,感觉自己身体欠佳时,马上调回了您弟弟廖雨辰,委以重任,然后,又在自己身体稳定,记忆力不再恶化,感知他野心过大时,马上封杀碾压,甚至不惜怂恿董事们弹劾于他。”
“对廖雨辰,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这就是有三观的表现?”
话落,顾念紧蹙的眉心衍出烦闷,她再道,“还有,你从未尽过一天职责,却在我生产后,把孩子抢走,让我们母子分离,简直丧心病狂,这也是你有三观的表现?”
“中间还有你一次又一次对我的所作所为,这也是你良好节操,优质主观的体现吗?”
顾念说到这里,荒谬之感再涌,她脸上的讥讽毫不掩饰,“商场上的,有几个人敢拍着胸脯说自己问心无愧的?天下乌鸦一般黑,都是在一个屎坑里谋生的,还假装清高,有意义吗?”
屎坑?!
帝长川听到这两个字时,猛然眼眸中就泛出了冷厉。
她这是那什么在比喻,怎么变得这么粗俗了!
顾念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他的目光,一沉再沉,“就算您想伪装,想故作姿态,充其量,也就只是个搅屎棍罢了!和我们这些屎尿混在一起,也早就臭气熏天了。”
她想了想,又说,“有一句话,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看看你身边的人,那些朋友兄弟,包括我哥在内,都是一身清白的吗?既然如此,你又有什么理由来质疑我?”
顾念滔滔不绝的一番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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