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奢华的办公室内,盆栽的热带草绿意盎然,遍体带刺,似假寐的猛兽,随时可亮出嗜血的獠牙。
上官妧一颗心猛地冷沉下来,脸色跟着变化,无措的反复抿唇,隐隐的周身泛寒,一句话吞吐辗转,却难以道出口。
帝长川颀长的身姿近在咫尺,寒凉的眸线落下,出口的嗓音毫无波澜,“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上官妧仰面迎上他的视线,脸色苍白,“我……我……”
她没想到时隔一夜,十多个小时后,他竟还记得昨晚发生的一切!
按照预料,他现在的记忆力维持,不应该会这么持久的,莫非是……
胡乱的猜测在她脑中滋生,却不敢随意下结论,处理眼前才是紧要,上官妧再度迈步上前,绵软的小手抚上男人的手臂,“长川,你先别生气,我真的没有想要害你的意思,我只是……”
她有些解释不下去了,男人清冷的眸光阴鸷,一瞬不瞬的扫下,似冰锥,似利剑,周身弥漫的冷戾相随,不怒自威的震慑太强,让她恐惧的身形,不由自主颤抖。
帝长川移开了冷眸,同时大手冷冷的一把拂开了女人,转身重新坐会皮椅时,沉冷的字音临至,“出去!”
肃寒的两字草草打发,却对上官妧来说,更像是一种无形中的解脱。
她诺诺的快速点了下头,连忙转身出了办公室。
随着自动门关闭刹那,她不禁长吁了口气,一直紧绷的心也跟着松下,一遍遍在心里提醒自己,没关系,再等等,等他把这段事忘了就好办了。
机会还是会有的。
而办公室内,随着女人的离开,帝长川也起身踱步来到了窗边,清隽的手上夹了支烟,淡色的烟雾缓缓弥漫,朦胧了他本就隐晦难辨的深眸。
有关他脑部受伤,淤血损害记忆体,造成记忆停留时间越来越短,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他本人,就是奶奶和林凛,还有锦城的脑外科主任,这四个人。
那么,这个女人又是从何处得知的呢?
帝长川好看的眉宇上,渐起了折痕,眼底的幽深凝聚,垂眸弹了弹烟灰,将眼底的深邃压下,再抬眸时,又是一派泰然自若的清朗,他沉思了片刻,转身拨通电话,叫林凛进来。
—
差不多同一时间,黑色的奔驰轿车缓缓地驶进了帝豪湾庭院。
随着车子停稳,顾念推门走下。
她抬起眸,一动古风古韵的老宅尽收眼帘,绿色的藤蔓蜿蜒攀爬,早已蔓至三楼的阳台,枝繁叶茂,将宅邸装点的尽显古朴。
但在顾念眼中,却像一层层恐怖的阴云缭绕,慢慢的,一点点将这栋宅邸笼罩,像怪兽,伺机张开满是獠牙的血盆大口,将一切吞噬。
金秘书推门出来,走到她近前,恭敬的俯身道,“顾小姐,老夫人已经在等您了。”
顾念极快的敛下眸,跟着金秘书进了别墅。
偌大的客厅中,空寂寥寥,不见赵敏之的身影,只有那只通体雪白的大猫,此时安详的趴在潘秀玉的怀中,任由老人一下一下的抚摸着身体。
顾念走到老人近前,颔首行礼,淡道了句,“奶奶。”
潘秀玉闻声抬起头,并顺势将猫咪交给了金秘书,一个眼色示意,金秘书会意,抱着猫先离开了。
如此一来,客厅中只剩下她们两人时,潘秀玉拍了拍身侧的位置,“来,坐。”
顾念走过去,坐在了老人身边。
潘秀玉自然的握起她的手,慈爱的脸上笑容祥和,“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丫头,那些人再怎么谨慎,还是被你发现了。”
顾念轻微垂眸,浅浅的笑容在唇边绽放。
老人扶着她的手,反复搓揉,紧紧的,不愿放开,良久,再开口时语出惊人,“几个月了?”
顾念轻微一怔,自是知道老人询问的何事,也没想隐瞒,便道,“十周,两个半月左右。”
闻言,潘秀玉脸上的神色明显一松,取而代之的喜悦接连而至,“再过两周,就过了三个月了,这胎儿啊,过了前三个月,就更稳了。”
顾念适时的点了点头,“是的。”
“长川知道了吗?”老人伸手端过一杯温水,递给了她。
顾念接过后握在手中,密密长长的睫毛轻落,将眼底的凌乱随之掩下,“他不知道。”
“想告诉他吗?”老人问。
顾念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却又愣了下,准确来说,她也不知道是否将怀孕的事情告诉他。
毕竟,都离婚了……
潘秀玉轻拍着她的手,笑了笑,“不管你怎样选择,奶奶都支持你,不过,别怪奶奶多嘴,这个孩子,你想留吗?”
顾念心下一惊,迎着潘秀玉柔缓的目光低了低头,“这不仅仅是他的孩子,也是我的,我有必须留下的理由,也要平安的生下来。”
“既然如此,那么念念啊,离开这里吧!”潘秀玉说着,侧身从茶几抽屉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机票和支票,一并递给了她,“随便去哪里都好,就当是旅游散心吧,出国走走,将孩子好好的生下来。”
顾念迟疑的怔了怔,看着手中老人递送的机票,中间还夹着一张支票,是潘秀玉开的,上面还有老人的亲笔签名。
数额巨大到让她难以想象。
老人又说,“帝氏给你的五十亿,之前被你退回来了,现在这笔钱,你一定要收下,不光是奶奶给你的,也是给我重孙子的。”
顾念不假思虑的马上拒绝,将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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