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再醒来,已经是傍晚了。
身处在安静的vip病房之中,司徒其守在她身边,看着她睁开了眼睛,幽深的星眸闪出熠熠,“醒了,要喝水吗?”
顾念轻摇了摇头,坐起身,却被司徒其长臂扶着肩膀,重新按回了床上,“你输血过多,还需要休息。”
她却坚持着拂开男人的手,坐起身,头有些眩晕,稳了稳神,“城夕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手术结果如何?”
司徒其望着她,轻叹了口气,“车祸伤的那么重,手术只是保住性命,至于其他的……”
他拉长了声音,不知道这些话,是否在这个时候和顾念谈及。
她早已听出了他的话外音,忙起身顾不上身体的欠佳,上前拽住了司徒其的衣袖,“把实情告诉我。”
司徒其紧起了眉,一瞬不瞬的目光落向她,“实话就是,手术虽很成功,但洛城夕的腿,还是没办法治愈,以后再也站不起来了。”
顾念错愕不已,如遭雷击般僵在哪里,每个字她都听的明白,但为什么组合在一起,她就忽然听不懂了呢?
好一会儿,她才找回自己的思绪,一脸苍白的迎向司徒其,“你,你说,你说什么?”
她字句不稳,每个字都带着颤音。
司徒其紧蹙的眉心幅度更甚,伸手将她重新抚坐在床,才道,“他的腿废了,以后就算恢复好,也会落下后遗症,最好的结果,就是成个瘸子,不好的结果,就是在轮椅上,了此余生。”
他说的简单扼要,故意将话语说的异常生硬,不带半分感qíng_sè彩。
顾念如坠冰窖,早已褪去血色的面容更加惨淡到近乎绝望。
就连呼吸都是一阵急,一阵促,恍惚了良久,才勉强挤出一句,“怎,怎么会这样……”
司徒其无奈的闭了闭眼睛,“他在事发当时,跑过去救你的一刻,早就猜到了会是这个结果,顾念,这都是他心甘情愿的,你不必自责什么。”
他其实也弄不懂,发生危险时,人,自保是本能,但抗拒本能,违背主观,奋不顾身不计伤及自己的所作所为,又代表了什么?
爱到了骨子里时,才会如此。
将自身的一切置之度外,只想护那个人安好。
念及此,司徒其深深的喟叹口气,颀长的身形立在她身侧,大手轻拍着她的肩膀,“他还年轻,或许也能恢复好吧,总而言之,这一切并不是你造成的,别想了。”
顾念脑中混淆的思绪,却并没能如他安慰的这样,她动了动眼眸,再度起身,拿过外套径直向外。
“你去哪里?”司徒其追了过去,“icu病房在那边,你走反了!”
顾念却并未理会,加快脚步去了脑外科主任的办公室。
敲开门,主任抬眸一见她,脸色瞬时凝重了起来,也未展露任何,只是说了句,“先坐吧,顾医生是想询问帝总的情况,对吗?”
顾念点了点头,“长川的检查结果出来吧?麻烦给我看下。”
主任轻点头,在平板电脑中调出所有检查报告,再将电脑递她过目。
顾念快速接过,逐一翻阅。
从之前的屏息凝神,聚精会神,到慢慢的情绪放松,直至看到最后,才轻微的松了口气。
主任说,“帝总只是头部外伤,还有些轻微脑震荡,注意休息,别让伤口感染就没事了。”
他说着,还打开了抽屉,拿出一袋处方药递给了她,“这些药,你带给帝总,一日三次,按时按量。”
顾念点了点头,将药一一收好,道了感谢后,便出了办公室。
随着她的离开,主任一直高悬的心,也才勉强放松,快速的将电脑中患者姓名一栏里‘帝长川’三个字抹去,换回了他人的名字。
然后,重新调出一份检查结果,做了加密处置。
顾念出了办公室,再下楼时,就去了icu病房。
洛城夕还在昏迷之中,无菌的病房,她站在外面,隔着玻璃窗子远远的望着他,脑海中一遍遍萦绕的,都是事发当时的一幕。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他这样冒死救她。
顾念闭上了眼睛,徘徊眼前的,除了洛城夕挺身而出奋力将她推开,还有那阵急促刺耳的刹车声,帝长川驾车猛然闯来,用车身替她挡去了所有的空中坠物……
“顾念。”
一道微沉的男声传来,打断了她脑中的全部思绪。
顾念睁开眼,就看到已经走到近前的顾涵东,周身的西装革履,挺拔的身形英气耀眼,一双沉淀的黑眸,紧紧的锁着她,“听说你献血了,现在好点了吗?”
她微低了低头,淡道,“已经没事了。”
顾涵东却沉了眸,看着她一脸的病态,糟糕的简直不像话,好看的眉宇泛起了折痕,“别硬撑着了,回家去吧,去陪陪长川,他也受了伤,这个时候,你应该在他身边才对。”
“他那边没事。”顾念回复了句,转过身目光又重新扫向icu病房中的男人,泛白的容颜复杂,眼底带出哀凉。
顾涵东伸手抚上她的肩,将人抚正,迫使她望向自己,又说,“什么叫他还好?头部外伤叫还好?”
顿了下,他提高了嗓音,清冷的音色中带出薄怒,“给我记住了,你是他的妻子,没事守在别的男人身边,算怎么回事?马上回家!”
斥责的话语声色俱厉,顾念皱起了眉,抬手拨开男人的大手,“城夕是为了我才受重伤的……”
她话没说完,就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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