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生气归生气,不管如何,事情还是要解决的,哪怕实际上她万分不甘愿。
只是,看在这个向来自尊心极强的年轻人连耍无赖无声威逼的方法都硬着头皮用了出来,不得不说,她多少还是有些讶异的。
执着到了这个程度,她觉得自己写封信寄出去也不为过。
终归做决定的人不是她,云霆即便微愠,也不会将这样的小事放在心上,最多下一回见面,被他甩几个眼刀而已。
想到就做,她很快就回到房间,铺开宣纸,一边研磨一边斟酌了一下语句,待得觉得没有太大问题时,便一气呵成地将想要传达的信息落于笔端。
她写了一封内容极长的信件,直到快要结束的地方,才以简明扼要的寥寥数语,将宋青衍的心思以及由此引发的系列行为陈述开来,末了又加上自己的印象,半是疑问半是希冀地隐晦传达了自己的意思。
“我从未想过,此人痴心起来,当真会犹如魔怔,就连行径亦偶见荒唐,颇类小人。
小人者,心胸狭窄者也,睚眦必报者也,却也是剑走偏锋者也,出人意料者也,但其家风中正仁善,相貌亦出色过人,心地赤诚无垢,行为敢为人先。也不知此子日后能否如愿,得一飘渺机会,印证己身。”
搁笔良久,确认笔墨都已经吹干了,她才将厚厚的信件交给甲四十六,任由他安排人寄往北边洪城府衙。
然后,她施施然地去厨房做午饭。
颜柳氏低声问她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宋家的小子才会跪到四房门前来。
颜昭雍去汇报给颜盛国之时,两人尚未起床,自然的,颜柳氏也是听见了的。
只不过,一直到现在,宋青衍也没有离开,颜盛国也没有走出书房。中途就跑掉了的颜舜华又很快躲回了房间,因此颜柳氏想了解也没有渠道。
总不能去村塾将颜昭雍给提溜回来。
“娘,没什么事,他这人想得多了一些。之前请教我问题,我表达了我的意思,也给他提了自认为中肯的意见,但是他认为我的那些不契合他自己的想法,却又没有更好的解决之道。所以如今烦恼着,再次上门来请求帮忙罢了。”
颜舜华自然不会傻到将具体的原因告诉颜柳氏,但也没想过要瞒着眼前这个慈祥温柔一心为了家人忙碌活着的妇人,因此斟酌了一下,才组织语言缓慢道来。
颜柳氏一边生火,一边奇怪地问道,“什么问题值得他这样大动干戈?”
她是个十分性情简单温顺的妇人,但正也是因为平日里想的不多,所以在看待日常生活中偶然出现的复杂问题时,颜柳氏很容易就用自己的那一套处事态度看待。化繁为简,直接命中问题的核心。
只不过,颜舜华真心觉得,事情已经到此为止了,宋青衍能够做的事情也就这样,她能够帮他的程度也已经到那份上了,不管再怎么样,这事情是否有后续发展,还是直接等来结果不了了之,也不由这边的人决定了。
因此她也不想多此一举。再让颜柳氏去烦恼这样的小儿女心态引发的纠缠。
“娘,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而是女儿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只能等着。这是他的私人问题。我觉得不太方便说出来,即便要告诉旁人,也不应当出自我口。
您要实在想了解,晚上就寝前去问爹就好了,再不然,实在不放心的话。您去书房转一圈,听他本人怎么说,大概也就能够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实在是烦了这件事情,所以语气难免就带了些许抱怨出来,颜柳氏注意到了,心中愈发地纳闷,但是却也见好就收,略过了这个话题,转而忧心忡忡。
“这里没有外人,你告诉娘,沈公子是真的有意求亲?明日你就满十五周岁了,他要是真的有那个意向的话,即便自己不能亲自前来,也该派可靠的人来祝贺一番才对。怎么如今还没见着人?”
颜柳氏觉得,抛开所谓的家世问题来说,她的小女儿是所有的孩子当中最为聪慧也最为坎坷的那一个。因为成长得殊为不易,所以她特别盼望颜舜华能够找到一门好亲事,即使日后不能举案齐眉,也可以踏踏实实地过好日子。
但是沈靖渊的出现却打破了她的这一个想法。加上对方是武淑媛的嫡亲姨甥,她哪怕因为他的门庭缘故而认为不应高攀,心里却也是认同对方的人品与性情的。
只是,到底不是她心中所曾经期盼与设想的那般,所以自从颜舜华突然亲口说出那样的惊人消息之后,颜柳氏的心里就一直七上八下地,非常地不踏实。
那样犹如天人一般容不得丝毫冒犯的人,看上了她的女儿,想要娶她的女儿为妻,她应该为此骄傲才对,毕竟这说明了女儿有异于常人的过人之处,才会得到这样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人物的垂青。
可是,颜柳氏却没有为此感到丝毫的高兴,因为随着女儿表态所涌现出来的,都是深深的担忧之情。
麻雀变凤凰很难,但是高处不胜寒,从顶端跌落却很容易,而且几无例外,都会是粉身碎骨的结局。
她的女儿那么好,从小就吃尽了苦头,如果不能够安然白头,她这个作为母亲的,又怎么能够安心应求,他日亲眼送嫁?
因为经历过长女婚变的事情,因此在剩下两个女儿的婚事上,她与丈夫颜盛国都相当谨慎,甚至于已经到了小心翼翼的程度。
而之所以在次女的婚事上最终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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