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睚眦欲裂,“她都变成这副模样了,你还想对她什么样?”
“母亲,她做的事没有连累慕府,已是皇后娘娘仁慈,如何能怪到我头上。”
慕云倾这般说着,眼神却一直没有离开那焦尸的手指上。
“母亲应该庆幸,昨日大哥被关在了别处,否则此时怕是连大哥也出事了。”
“贱人,用不得你来提醒。”
白氏沉声咒骂,在牢房内哭了许久,才央求着慕中远将这具焦尸带回去安葬。
因着慕云芷得罪了皇后,鲜少有人愿意掺和慕府的丧事。
慕云芷出殡这一日,只来了少数的人送殡。
秦淳依一早就过来了,不过她倒不是来为慕云芷送殡的,只是想确认一下,慕云芷是不是真的死了。
“小姐今日越发的憔悴了。”云鬓给慕云倾换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衫,披上了斗篷,才微微叹了口气。
这两日唢呐声震天,不止是慕云倾,就连她们这些丫鬟都睡不得好觉。
“白氏心里不顺,自然是要吵闹一阵子。”慕云倾给自己点了个浅色的朱唇,遮掩了三分憔悴。
“走吧,若是误了时辰,又要落人话柄了。”
慕云倾转身出了落霞苑,唢呐声又开始隆隆入耳,着实吵得慕云倾头疼。
她皱了皱眉,躲开了送葬人的位置,从慕府的小花园绕过去。
只不过她才靠近花园,便听见秦淳依的吵闹声。
“任维洐,你疯了?”秦淳依气鼓鼓的靠近任维洐,“慕云芷死了,与本公主有何关系?是她心思歹毒要陷害本公主,这才被母后落了罪。”
“秦淳依,这种话,你当真能说的出口。”
任维洐双眸赤红,眼底的杀意丝毫不掩,“若非你处处不容她,她岂能对你做出这样的事?”
“呵!依你所言,这么多年她都未曾将本公主害死,本公主还要感谢她仁慈了?”
秦淳依也渐渐红了眼眶,心里委屈至极,“任维洐你就是个傻子,本公主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个蠢货。”
她转身,欲从任维洐身侧走过去,任维洐却忽然伸出手,几乎用尽全力将秦淳依推了回去。
花园内有落石,秦淳依身子一个不稳便摔倒在地。
任维洐淡漠的瞥了她一眼,“这么多年,我遇到的最恶心的事,就是你的喜欢。”
“我恨不得如今死的是你,是你秦淳依。”
“任公子只要向前一步,就能掐到公主的脖颈了。”慕云倾上前,瞥了眼他脚下脏污的泥雪,又道:“双手稍稍用力,公主的脖子‘咔嚓’一声就断了。”
“慕云倾,你也发疯了是不是?”秦淳依挣扎着爬起来,气恼的瞪了慕云倾一眼,“本公主活的好好地,你叫人掐死本公主做什么?”
“你若想好好活着,岂会跑到别人面前让人作践?”
慕云倾沉声训斥一句,冰冷的眸光重新落在任维洐身上。
“任公子不敢动手么?”她音色中掺满了嘲讽,“若任公子的胆量只能说说,那就免了吧。”
“听起来,怪叫人烦的。”
慕云倾拉着秦淳依,走到任维洐身边时缓缓停下,又补了一句,“任公子这种胆量,慕云芷兴许也是觉得恶心的。”
若非任维洐的父亲是当朝太尉,慕云芷或许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慕云倾的身影远去,任维洐双手倏然攥紧,那一双眸子里的死气尽散。
慕云倾闷闷的,总觉得任维洐今日的行径有些奇怪。
他如此在乎慕云芷,又怎么会在慕云芷出殡这日有闲心去寻秦淳依的麻烦。
“云倾?”秦淳依小心翼翼的看着她,“你可是生气了?”
“生气?”慕云倾侧头瞥了她一眼,“公主不自爱又伤不到我,我为何要生气?”
秦淳依噘了噘嘴,“都敢这么同本公主说话了,还说没生气。”
生气么?
慕云倾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只不过秦淳依对任维洐的行径,与上辈子的她太过相似,所以她才见不得秦淳依这般作践自己。
“本公主今日不过是路过花园罢了,半句话都未曾与他说过,也不知道任维洐发了什么疯,挡了本公主的路便来为难本公主。”
慕云倾一直陷在自己的思绪里,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秦淳依这话中的意思。
“今日是任维洐先招惹的公主?”慕云倾问道。
秦淳依点头,“本公主岂是那种不要脸皮的人,上次刑部大牢的事,本公主还记得清清楚楚。”
慕云倾衣袖里的手紧了紧,心里的不安越发的强烈。
直到慕云芷的送殡礼结束,她这份心神不宁才稍稍安定。
夜里,寒风雪落,慕云倾本已经躺下了,却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匆匆的从床榻上起来。
“小姐,外面冷,您多穿些。”
云鬓见慕云倾只着了单衣就跑出去了,忙拿了披风追上。
“有什么事奴婢帮小姐做就好了。”云鬓冻得不断哆嗦,顺手将慕云倾裹的更严了。
慕云倾缩着身子摇摇头,这件事儿她不能让云鬓代劳。
这雪落得不算太久,被任维洐踩过的地方还清楚的留在那。
慕云倾手里提着小铲子,过去便挖了起来。
云鬓见她面色急切,也不顾这天色冷不冷,直接用手帮着慕云倾挖起来。
两刻钟的时间过去了,这一片地几乎被慕云倾翻遍了,可里面空空如也未见任何东西。
“小姐,会不会是你感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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