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倾将那些地契拿起来,一张一张看下去,眸中的神色越发的幽暗。
这并非白家的地契,而是慕府的。
她母亲所有陪嫁的庄子、别院,以及慕府本家的地契都在这里。
白氏将这些东西拿来要做什么?
“白景山做生意,需要本钱。”秦萧寒低声在她耳边提醒一句。
“芒粟的生意?”
这东西在南秦是禁药,若是从南署运到京城,怕是要花费大量的银钱。
“白景山是想将这些地契拿到钱庄抵押?”
“不止是这些。”
秦萧寒指了指桌上还余下的一沓地契,这些,是白府本家的地契。
这般多的地契,再加之白府的底蕴本就有银两,若全部都用来做芒粟生意,那该有多少的芒粟会被送到南秦。
又会有多少芒粟流到京城?
这般庞大的量,若是流散于市,若说南秦会因此灭国都毫不夸张。
是因着白家这次的动作太大了,所以引得秦萧寒也注意到了么?
慕云倾转头看向他,口中的疑问还未来得及问出口,便听外面又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她忙将这些地契都放回去。
秦萧寒环住她的腰,微一用力便将慕云倾提起,两人稳稳的落在房梁上。
屋内油灯略显昏暗,倒也不会注意到两人。
“你这狗奴才是怎么办事的?”白景山压低了嗓音,呵斥着被他带进来的小厮。
那小厮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去慕府送芒粟的那个。
“老爷,奴才已经很小心了。”他垂着头,“慕府今日小宴,府里热闹的很,奴才不敢明目张胆的去找表少爷,在府外徘徊久了,这才被发现了。”
“你手里的货呢?为何不藏好了?”
白景山气恼的踹了他一脚,“这若是被其他人发现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小厮断断续续的将慕府的事说了一遍,只说除了方掌柜之外,没有其他外人知道此事。
白景山那双混沌的眸中霎时划过一抹狠厉。
“此事若是被主子知晓了,我们整个白府怕是都保不住了。”白景山似是还不放心一般,又吩咐道:“去收拾一下,我要连夜入宫一趟。”
入宫!
慕云倾敏锐的察觉到此事并非这般简单。
若她没听错,白景山提到了他的主子。
白景山的主子若是宫里的人,那又会是谁?
秦景煜?这一猜测似乎有些不成立。
上一世,秦景煜在成为太子之后,白家才决定要扶持他。
她扭头看向秦萧寒,眼底带着丝丝疑问。
“本王并不知晓。”
他用口型无声的回了一句。
慕云倾略沉了眸子,若是连秦萧寒都未曾查出那人是谁,更加证明了那人计划周密,一早就做足了准备。
书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又关上。
急匆匆的脚步声离开之后,屋内又空无一人。
“秦萧寒,放我下去。”
慕云倾盯着白景山未曾来得及收起的地契,稍微松了口气。
她将房门从内锁死,才安稳的坐在桌前,问道:“王爷可会磨墨?”
“本王倒是会的。”他俯身前去,调笑着,“不过本王向来不做白工。”
“多谢王爷了。”慕云倾眼眸略带一丝急色。
她稍微倾身过去,在秦萧寒脸上亲了一下,“这样的酬劳,可是够了?”
秦萧寒微怔一下,几不可闻的勾了勾唇。
“本王只当先收了些利息。”
他修长的手拿起墨块儿缓缓的磨着,一双眸子却始终落在慕云倾沉静的面容上。
她方才明明还有一丝急切,如今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竟变得如此镇定自若。
秦萧寒那双丹凤眼中原本勾带起的一丝欣赏,也渐渐被心疼压下。
若是当真在郡宁侯府的庇护下长大,这小丫头如今又何须思虑这般多。
慕云倾可不管秦萧寒在想什么,见墨汁够了,便取了笔。
她将慕府的地契一张张铺好,故技重施,重新伪造了一份。
慕云倾寻到了朱砂,仿制印章时,朝里面加了药粉,才细细的描摹上去。
她将地契用火烤干之后,又寻水加了药粉,将这些纸张故意做旧之后才放回原处。
“我们走吧。”慕云倾将地契揣入怀中,觉得这一趟来的值了。
她刚欲走,又扭头瞧了瞧白家的地契,总觉得这样就走了,有些便宜白氏和白景山了。
慕云倾略微瞥了秦萧寒一眼,瞧见他又开始磨墨,才重新回去。
将白府的地契都仿制完,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她垂眸,瞥见秦萧寒手上沾了墨汁,微微的出神。
方才,她未曾言语,秦萧寒却清楚的知道她要做什么。
这种感觉,就像是秦萧寒在她心中装了小镜子一般,莫名的让慕云倾心底升起一丝绮漪的悸动。
她垂着眸子出神,秦萧寒却忽而伸手过来,在她白皙的脸颊上捏了捏。
“小丫头,再不走,本王就把你丢在这儿了。”
慕云倾闻言,忙起身随着秦萧寒出了书房。
回来时,慕云倾心舒了些,脑中却在思索着,白府的芒粟都存在哪里,丝毫未曾注意,秦萧寒将她带进了酒楼。
待到她入座之后,才惊觉,“秦萧寒,这又是哪里?”
“百味楼。”他声音微暗,提醒道,“放心,你如今的模样,几乎无人能认得出。”
秦萧寒瞧着慕云倾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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