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平哈哈一笑,道:“这个说来也是巧了,那也是十年前的事情。”
我诧道:“也是十年前?”
康平点了点头,道:“正是。算起来,与程富海来我将军府相差没几天。不过那酒上道人并非前来闹事,而是跟随吐蕃使者前来拜会于我的,当年朝廷的招安策颁布没多久,他们希望我看在吐蕃与大宋昔日的情谊上能奏明朝廷撤销招安策,在军中住过几日。”
当年郑东升是故意被康平抓到的吧。听康平说到此处,我猛地有些恍然。刚刚我还在想以幽云山庄的名头以及程富海和郑东升的为人在岷州城里做出那等酒醉之事实在有些幼稚了,而如果说他们为了追查梦寒烟的行踪而跟随到此地的话,那也就能解释得通了。程富海心思极细,不会无的放矢。十年前,是死亡沼泽的瘴气消退之时,也是七大门派齐聚死亡沼泽的时候,程富海一直在追查梦寒烟的下落,大概那时他得到梦寒烟在岷州城出现的消息,所以也来到了岷州城,而郑东升之所以会在岷州城里醉酒闹事,也许只是程富海故意想出的计策,真实的目的是让郑东升混进岷州军营中刺探消息罢了。
又听康平道:“那几日我军中正比武教演,酒上道人作为吐蕃客人,曾在比武场露过几手。”他转过头看着我,笑道:“不得不说,吐蕃人得武功的确有过人之处,相比中原,亦不乏独特精妙。”
我趁机道:“酒上前辈的武功内外相合刚柔并济,却是精妙,大人,他们经常来岷州军营么?”
康平摆摆手道:“哪里,我岷州军营并非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十年间也只是程富海和酒上道人他们来过,你方才提起掌法,故而本将才想到他们。”
那古听完了康平的话,笑道:“看来大人对江湖上的事情颇有兴趣,不然这么长远的事情又怎么会记得?”
那古初来岷州没多长时间,竟也学会了溜须拍马,不过寥寥几句倒也有模有样。康平笑了笑,道:“都是在坊间听说的,像那酒上道人,本将后来才知是西域长生堂门下之人,还有那崆峒派的樊春扬,他们崆峒派距离此处并不多远,在岷州城里热议颇多。只不过,十年前幽云山庄的人和吐蕃来使相继到来,又相差没几日,本将相信那不会是巧合,所以多留意了一些。”
我皱着眉头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从康平进门到他说的这些话都只是在说以往发生的事情,行为举止也都坦荡,根本看不出他对我心怀疑虑,但就像他自己说的一样,十年前程富海和酒上道人相继到来他并不认为是个巧合,而在我看来,他单以掌法便道出这两个人的姓名来,我相信这也不是巧合。
行走江湖,最难看透的便是人心,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实在让我提心吊胆,但凡稍有不慎,恐怕连性命都得搭进去。想要看透一个人可能需要十年二十年的时间,也有可能一辈子也看不清。
从表面上来看,康平的确是个忠于大宋的好将领,不仅思贤若渴,爱兵爱民,却有镇守边关的大将风采,而本人则更豪爽不羁,有赏有罚,让人根本也挑不出他哪里有什么不好。不过我深知不能就这么轻易地信任一个人,纵然他说的是事实。
我想着,嘴上道:“那依大人所见,这一次行刺之人又是哪一路人马?”
康平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转头看着那古,道:“许是你二人往日的仇家。”
那古道:“卑职来的时间不长,这边没什么仇家,要说有,那也是往日我在天狼族之时结下的,但卑职想不出有哪一个会有这么好的功夫。顾兄弟,会不会是你江湖上的仇家?”
我摇头道:“我也没头绪,如今昆仑之战刚刚结束,我想不出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找我的麻烦。”
这时,康平道:“无论那刺客是为谁而来,你二人都不可掉以轻心,岷州城当此关头,更应提起万分精神。”
那古皱着眉头道:“大人有何高见?”
康平正色道:“岷州城战事初定军中便来了刺客,此事不容小觑,倘若那刺客是因仇恨而来,倒还没什么好怕的,就怕那刺客来自偷袭我岷州城的吐蕃军队,图谋不轨。”
能做到岷州第一守将,康平果然也是个聪明异常的人物,如果这些真是他的猜测,那么所猜测的事情几乎和事实没什么两样了。那古道:“大人的意思是这支吐蕃军队还将有什么阴谋么?”
康平轻轻捋着胡须,道:“以本将对吐蕃各部的了解,若无把握,他们绝不敢发兵动我大宋城池分毫的。既然来袭,那便是有十足的把握拿掉岷州城,若非有顾少侠相助,岷州城恐怕已破!”他说的很是严重,眼里泛着光,本来还一脸严峻,说到“城破”的时候,脸上又多了几份凌厉,又道:“若那刺客真的来自这支吐蕃军队,假意来袭,刺探为真,只怕对上一次的败北极为不甘,还会再来偷袭岷州城的。”
那古道:“他们吃了这么大的败仗,还敢再来?”
“极有可能。”
只是一个刺客,就让康平思之甚远么?不过想想也对,这里毕竟是大宋与吐蕃的边境地带,不像中原腹地那样,这里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很有可能是下一次边关战争的开端。草木皆兵,是他们军中一贯的态度。
那古哼了一声,道:“这次被他们偷袭,我们毫无防备,下次再来,定要他们有去无回。”
那古并不是什么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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