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对于吴庆章来讲意义就不同了,他进来第一天就睡二号位,那是一种荣誉,在里面的一种虚荣。尽管下午挨了打,但是他对于我让他睡在二号位感到很兴奋,躺下之后对我连连道谢。
我说:“来了都是兄弟,你不是说在前面房间就是二号位吗?”
他笑了说道:“嘿嘿,那是怕王哥瞧不起俺,嘿嘿!”
我说道:“在这里,别太在乎谁瞧得起瞧不起你,这样吃官司太累,也别太拿自己当回事,进来了就啥也不是了,懂不?牛皮吹再大,你掉脚进来了,就说明你是笨蛋一个,呵呵,我的话可能你不爱听,但是很实在,就是这么个理,在外面可能你是个老大,可是一进来,谁认识你是谁啊,还不是流氓官司从头吃!没事别想那么多,混一天算一天,来了就安生点,一切凭天由命吧。”
吴庆章看着我说道:“王哥,看你也不比俺大多少,听你说话,你一定是老官司了吧?”
我笑了,说道:“还不算老,几个月之间已经二进宫了!”
吴庆章半懂不懂地听着我在白话,但是从他的眼神看,他已经被我的话吸引了,我趁热打铁,把话题转移到他的身上。
我小声说道:“在外面搞那个很赚钱吧?”
吴庆章摇摇头说道:“前几年还行,这两年竞争太厉害,也不好混啊!”
我接着问道:“你,你自己也吸?”
他表情有些黯淡地说道:“嗯,就是因为自己也吸,后来女朋友发现了,又吵又闹的,俺就让她也吸上了,后来就两个人一起吸……”
吴庆章自己打开了话匣子,给我讲了一个晚上他的故事。
他来自山东,本来是来上海求职的,可是他只是初中文化,在上海这个国际大都市也只能去干些最低下的工作,他在小餐馆洗过碗,在擦鞋店当过学徒工,一天干十几个小时的活,却只赚到三顿饱饭,学徒工是没有工资的。后来他也不干了,就到建筑工地干力工,偏偏他又生得单薄,干了几天就受不了了。
是一个老乡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接济了他,他们是同乡,比他出来得早几年,在闸北棚户区租了石门库的老房子,楼上带阁楼的那种,吴庆章就住在那小阁楼上。
他的老乡叫金锁,他感觉金锁很有钱的样子,问他做什么的,金锁开始只是说帮别人押车的,就是那种长途货运卡车的副驾驶,就是跟车的。
吴庆章就问金锁,这工作很赚钱吗?金锁告诉他说,从海港跑一趟德昌,来回五天,押车的可以拿到五百元到五千元,要看押的是什么货,货值钱,给钱就多些,一路上的吃住都是老板包的,每个月跑三五趟不等。
他一听就说,这活不错啊,自己怎么早不知道啊?金锁笑了,说道,你这身子骨能行?跟车押车是件体力活,跟的是大卡车,两个司机轮流开,人歇车不停,但是跟车的却不能休息,除了吃饭和晚上住宿睡觉,其他时间必须睁大了眼睛,还得陪司机说话,跑长途极司机容易犯困,所以就需要有人在一旁说说话。
吴庆章一听就说道,这活俺能干啊,快点帮俺介绍介绍吧,也不能在你这里白吃白住啊。就这样,他干上了长途货运押车的活。然而,干上了才知道,这活并不轻松,一路上,两位司机的吃喝拉撒都归他管,每到一个住宿地,他都得检查一遍货物,到了目的地,还得负责和接货方交割,一趟跟车下来,整个人就跟散了架子似的,说什么也爬不起来了。
后来又跑了几趟,*有些适应了,却发现根本剩不下什么钱,老板说好的一趟一结账,可是路上的开销得他自己先垫着,老板只把司机必须的过收费站的固定钱数交给司机,有时候路上会莫名其妙冒出来个临时收费站,他也得自己先垫上。
要命的是,好些食宿的小店根本就没有发`票,只给写个收据,还得跟人家好说好商量,可是回去老板却不认账,他好多票子都报不了,一个月下来,没挣上几百块钱。
他发现金锁很少回来,回来最多住上一个晚上,就匆匆走了,问他他说在押车,可是公司好多长途货运车,他却没有见到金锁在押什么车。
他决定和金锁谈谈,在一个周末的下午,终于碰到金锁回来了,进来就掏出一大把钱,看上去有三四万之多,吴庆章羡慕第看着,一边对金锁诉苦,说,这个苦差事不想干下去了。金锁却说,你看我都赚到钱了,你坚持干下去,会赚的。
晚上金锁说要庆祝一下,两个人就出去买了些鱼肉回来,打电话叫来了五六个老乡,男男女女的都是在这边打工的,大家聚到一起,相互诉说着打工的苦辣酸甜,就在那个聚餐的晚上,他与同样来自老家的凤儿一见钟情,两个人迅速恋爱了。
凤儿在一家纺织厂打工,一个月有八百元的收入,平时在厂子里吃住,自己很节省,每个月还可以给家里寄上几百元钱。于是吴庆章就觉得这个女孩不错,是自己要找的那种会过日子的好女孩。
可是一切都在后来的一次偶然时间中变化了,一天傍晚,吴庆章发现金锁蹲在卫生间拿一支注射器在忘自己的胳膊上扎针,他一下子想到了吸毒,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吸毒吗?
看着金锁很享受的样子,他对金锁说,怎么可以吸毒啊?金锁笑了,说道,你也试试,不试过你怎么知道吸毒不好?
他说,不是都在禁止吸毒吗,吸毒有瘾的上了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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