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太迟了?
李知行不得其解,天机商行的车队刚到玉京,他便收到消息,连忙去了天机阁拜访,落空以后又迅速查明了平安来到这茶馆之中,这等速度恐怕就是圣上都没有如此灵通,怎么还算太迟?
但李知行的心中,却没由来地升起一股深深的担忧,恐怕这一次天心学院有难了。
玉京,李府
自大乾三十年,李严高中状元后,便一路官运亨通,说他权倾朝野也并不过分,所有文官几乎以他马首是瞻,哪怕是历任的大乾皇帝,也经常被他上书斥责,例如曾经的高宗便因为大兴土木,被他当面拦住,以圣人之言相责,最终不得不取消行宫的建设。
在所有的文官看来,李严便是他们心中无可动摇的贤相,哪怕学术路线并不一致,学院派系并不相同,也不影响这一判断。
至于像姬常月这样不肯跟宰相大人站在同一条线上的人,自然也被同仇敌忾,最后辞官归隐,做了正一道的道士。
如此有能力,有作为,有威望的宰相,他的门庭却显得十分寒酸,就连门口的两只石狮子,也比其他达官显贵小了不少,除了一只用来装文稿的木桶格外醒目。
最近大乾的恩科考试,吸引了无数的举人将文稿放入宰相的门前,以期望鱼跃龙门,而李严不同于其他的达官显贵,十分认真地审阅了所有的文稿,并给出了自己的看法与意见。
哪怕不能借此扬名,单单看宰相的审批对这些举人来说便是无上的收获。
“也许大乾还真有圣人。”优露莱特自然知道这是执政大乾快二十年的高官了,他的门府如此清廉,如此勤政,便是作秀,也是难能可贵。
“不错,就看大乾现在最杰出的读书人吧。”平安同样深感兴趣地说道。
门外的侍从见了李知行带人过来,连忙打开相府,牵引带路。
“平安先生、天机商行赈济青州百姓,活人无数,请受老夫一拜。”早已年过花甲的老人精神抖擞地大步走来,不仅没有任何宰相的威势,反而一鞠到底,吓得依云和优露莱特连忙躲避,只有平安站在那边,不谦不让地受了一礼,有些不置可否地回礼道:
“宰相大人客气了,青州百姓也受过您不少恩惠。”
“在五年前您主张纳钱代役,劳役入工,保住了许多百姓的生计,不受徭役之苦,功德无量。”
大乾要重建上古皇朝,向来不收重税,以仁德著称,天下九十九州,五万万臣民,一年赋税5000万两,人均赋税不过0.1两银子,等于100文钱,无论如何都算不上重,对比横征暴敛的大周来说,称得上爱民二字。
但这不过只是表象而已。
大乾的税很轻,但徭役极重,摊上的轻则破产,重则家毁人亡,例如那鱼米之乡的南州,最怕的不是官府收税,而是摊派徭役。
这徭役的可怕之处,在于官府让百姓运输物资,还要自行垫付路费,例如让南州的百姓运输十担粮食到青州,这期间的路费、伙食统统都要百姓自行承担。
便是家中有十几亩良田的农家遇到这种事情,也只能变卖田产,凑足路费,比任何重税都要可怕。
所以李严作为宰相执政近二十载,对民生最大的贡献,便是免除了部分州的徭役,另外部分的州可以缴纳免役钱来代替劳役,还有官府征用民夫使用劳役除本地使用外,还要负责农夫的伙食,路费。
尽管各地执行状况有好有坏,但部分功绩不管是天心学院、北斗书院、白露书院等等敌对派系,都是承认他的。
但从一个孩童口中说出,李严立刻确定,平安是鬼仙转世,否则一般神童再如何聪慧,焉能理解自己执政的好坏。
“天下民生艰难,世间武夫当国,我辈身居高位,自当造福社稷,此等微末之功,实在不值一提,不值一提。”李严连连摇头,自谦了一番,便把平安等人引入客厅之中,沏茶招待。
“宰相大人相邀,是想了解青州民生,还是有事相托?”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哪怕是堂堂的宰相,急忙派人来请,哪能有其他事情?
这人倒是直爽得很,一点也不拐弯抹角,李严捏着胡须,微微一笑。
“平安先生在青州做得偌大事业,救济百姓无数,青州总督时常写信褒奖,不曾想还写得一手好文章,做了今年恩科举人,进京赶考。”
“老夫虽然不才,却也开办着一个学院,不知平安先生可愿到天心学院讲课,做个挂职的教书先生?”
到天心学院讲学?
不管是依云、优露莱特还是李知行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筹码开得实在是太大了。
本来以李严宰相的身份,哪怕是邀请平安做天心学院的弟子,也是大大的提拔,要知道在明面上的身份,平安不过是一个靠着恩科挤进来的举人,在读书人的圈子里含金量远不如正统举人,若是投靠了天心书院,加上李严的一些运作,当上这一次恩科的状元也并非难事,不再会有人质疑水平,毕竟这一次殿试的主考官乃是天心学院的另一个巨头李神光。
而招揽平安到天心学院挂职,讲课程,做教书先生,更是要把平安绑上天心学派的战车,培养他成为派系的巨头之一。
李知行听了都羡慕不已,现在的他还只能听课,平安只要动动嘴,就能够给成为书院的先生,地位崇高,甚至还在自己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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