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一个地方,除了风与叶子的声音,没有其他喧哗。我想爱一个人,要爱他,便只爱他。”}
临行前,霓喃接到秦艽的电话。
秦艽说:“真的不用我陪你去吗?”
霓喃将手机开了免提丢在床上,一边收拾换洗衣服,一边说:“不用,你好好工作,配合好胡警官与傅律师。”
“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着呢,放心。”
“你自己注意安全。”
秦艽笑:“怎么反而变成你来叮嘱我了。你的手臂不是还没好彻底吗?头呢,头还晕不晕?”
“手臂不疼了,头也没事,不用担心我。”
秦艽还是不放心,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宁潮声还在医院住着,傅清时仍昏迷不醒,她想了想,说:“那你把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去了陌生的地方就用微信把地址分享给我。对了,你带把小刀吧!”
霓喃忍不住笑:“说得跟我要去上战场似的!”
秦艽的语气却很认真:“霓喃,我没开玩笑,我不想再听到任何不好的消息。”
霓喃轻声说:“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挂了电话后,她拎着行李箱出发去机场。
打开门,她顿住脚步,望着对面的门,微微发怔。
十天过去了,傅清时仍没有一点要苏醒的迹象。
上了飞机,她看着身边的空位,又是一怔。上一次,他们是一起去找李芸舒的,这次,却是她独行。
霓喃仍旧住在之前他们住过的那家酒店,这次却没有人帮她办理好入住手续,帮她提行李,帮她按好电梯,帮她准备好一切。
傅清时为她做的那些,件件都是细微小事,当时只道是寻常,此刻才忽然觉得,原来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是那样美妙与珍贵。
她休息了一会,就动身前往李芸舒的药店了。
与余润德见面的那天,离开前他说,我知道孙详已经去世了,如果你能找到张正清就好了,我没猜错的话,他手上也留有谢斐的把柄,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站出来了。
人人都不傻,与谢斐那样的人同流合污,便要做好被他反过来威胁甚至谋害的心理准备,他们背负着那么大的秘密,都担心自己会成为下一个冤魂。
张正清她是不指望了,她也不确定李芸舒是否真的知道些什么,但她想再去试一试。
霓喃站在大门紧闭的药店前,心里一沉,难道,李芸舒是因为他们上次的来访而躲起来了?霓喃凑近玻璃门往里面看,货柜上依旧是排列整齐的各种药品,不像已转让出去的样子。
她走到隔壁的干洗店去询问。
“哦,小李家的药店都关门好几天了,她妈去世了。”老板娘一边感慨一边碎嘴,“小李也真是怪可怜的,一个人带着孩子操办葬礼,连个帮她的人都没有,她那个老公啊,说是在国外工作,可是什么工作这么重要啊,丈母娘过世了也不回来,太不孝了!”
霓喃问:“那她有说过什么时候恢复营业吗?我要买的药只有她店里有。”
“那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她妈葬礼都办完了,应该要回来开门了吧。”
霓喃道了谢,穿过马路,到对面的便利店去买水喝。结账时,她的目光在展架上的糖果上停留了数秒,然后,她伸手取过一包。
她边往外走,边剥了颗糖果丢进嘴里,明明是熟悉的味道,她却吃出了丝丝苦涩,眼前闪现的,是那天傍晚,他低头吻住自己,将一颗糖渡进她嘴里的画面。
想念一个人时,他无孔不入。
第二天上午,霓喃又去了药店,门还是关着的。
第三天,依旧如此。
想问到李芸舒的电话号码很容易,可霓喃没有这么做,因为失去亲人的痛苦她比谁都清楚。
她在酒店待着无所事事,就在酒店门口随意上了辆公交车,隔着玻璃窗游览这座南方小城。她走走停停,倒了几趟公交车,直到傍晚时分她才踏上返程,车子路过药店时,她看见那里灯火通明。
她等了四天,总算等到了。
她走进药店,里面只有李芸舒一个人,她穿着黑衣,脸色非常憔悴,人瘦了一大圈。
“李女士,您好,又见面了。”
李芸舒抬起头,看见霓喃后有片刻的恍惚,好像不认识她似的,然后,她脸色一变,斥道:“怎么又是你?阴魂不散啊!”
霓喃轻声说:“节哀顺变。”
她吃惊地问:“你怎么……”
“我四天前就来了,你的药店一直关门,隔壁干洗店的阿姨告诉我,你母亲过世了。”霓喃顿了顿,说,“我也失去过至亲,所以十分明白你的感受。请保重身体。”
李芸舒脸色稍缓,语气也柔和了一些,她有些疲惫地说:“霓小姐,你走吧。抱歉,我帮不了你。”
霓喃却接着说:“七年前的夏天,我爸爸出事的前一天,他还给我打了个电话,他说他给我买了块新款的潜水表,过几天回国带给我,送给我做新学期的礼物。那天晚上,我喜滋滋地做了个梦,梦见我戴着爸爸送我的潜水表跟他一起去潜水,我们去了我一直很向往的加拉帕戈斯岛。我满心期待地等他回来,一天一天地算着倒计时。你知道美梦变成噩梦的那种感觉吗?你知道期待落空成绝望的那种感觉吗?”
李芸舒听着她说了这么长一段话,竟没有赶她出去,也没有打断她,她的神色忽然变得有点恍惚,眸中浮起一抹哀伤,雾气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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