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风嗤笑一声,“不犯法,但本官劝你好自为之。”
说罢,他跟着衙役去了仓库。
仓库里各种粮食堆成了山,看得衙役们直吸气。
这么多粮食,放到寻常百姓家要吃多少年啊!
卫扬得意地挺直腰杆,“这些粮食可都是老子花真金白银收购回来的,你们就是有意见也得憋着!”
沈长风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搜!”
身强力壮的衙役们立刻开始搬粮袋,下面守着的负责拆袋口。
拆开一袋,是大米,再拆开一袋,是黄豆。
连续拆了几十袋都是正常的粮食。
卫扬脸上的笑容愈发嚣张,“怎么着,我就说没问题吧,你们还非不信!看你们拆了我那么多袋粮食,走的时候一定要绑好搬回去,每袋的顺序也不能乱,要不然我就到衙门击鼓鸣冤,状告县令大人仗势欺人!”
师爷被他嚣张的态度气得八字胡都要翘起来了,“狗东西,你就不怕我治你个大不敬的罪!”
眼见着两人就要吵起来了,远处搜粮的人忽然叫起来,“沈大人,这袋子里装的全是粗盐。”
紧接着另一名衙役也喊道:“我这袋子里也是盐!”
“我这袋子也是!”
“……”
此起彼伏的喊声吵得卫扬脑瓜子嗡嗡叫,他抬腿跺了下身边的伙计,“剩下的粮食你来检查,不要让他们插手!”
伙计连滚带爬地跑到粮堆边,抗下一袋拆开一看,里面果然是白花花的盐粒。
沈长风表情不善地看向卫扬,“现在你有什么话可说?”
“不可能的!这不可能!”卫扬踉跄着走到袋子前,抓了把盐粒就往嘴里塞,“这里不可能有……啊,呸!”
“来人,将聚丰粮铺的老板卫扬抓起来!”沈长风目光偏移,扫了眼靠在门边孙天成,“里面的伙计也一并带走!”
卫扬激动到原地乱蹦,“不许抓我!我没有贩卖私盐,我只是个收购粮食的!粮食,我买的粮食呢!”
两名衙役不由分说地上前将卫扬扣了。
沈长风将衙役分成两队,一队由师爷领着留在这里清点粮食和私盐的重量,另一队压着聚丰粮铺的老板伙计回了县衙。
等到了县衙,卫扬出了一身的汗,身上的酒劲总算是过了。
沈长风命人将卫扬带进了暗房。
漆黑狭小的房间里只亮着一盏灯,沈长风端坐于上首的椅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卫扬。
“你说你是冤枉的,那本官就给你辩驳的机会。现在本官问你两个问题,你若是回答得合情合理,本官便放了你。”
卫扬俯趴在地上,哪还有之前的威风样,“沈大人您请讲。”
“第一,为什么要来石清县开粮铺?”
“小的听人说开粮铺很赚钱,比开布桩要赚得多,正好小的手里有点闲钱,就想开个粮铺试试深浅。”
沈长风面无表情,“这个回答并不合理,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清源郡人,你要开粮铺也应该在老地方清源郡开,而不是舍近求远,跑到石清县这个穷地方。”
卫扬被他犀利的问题问得额头直冒虚汗,正愁着没法回答的时候,沈长风话音一转,又提出另一个问题。
“第二,别人做生意都想方设法地挣钱,你偏要开出高于市场的价格收粮,图什么?”
这个问题就更没法回答了……
卫扬脖子一梗,破罐子破摔,“我想出多少银子收粮,就出多少银子,就算你是县令你也管不着!”
“看来你是不愿意说实话了,很好,那就等人将你仓库里的私盐重量统计出来,按律法处置吧。”
卫扬吓傻了,这还用统计吗?
一袋私盐少说也有百八十斤,光是衙役现场拆开的就有五六袋了,他这死刑是坐得稳稳的了。
“沈大人,我跟你说实话吧!”卫扬瘫坐在地,涕泪涟涟,说起了自己来石清县开粮铺的原因。
“事情应该发生在半月前,那天我正在店里睡觉,忽然被一个年轻美貌的姑娘叫醒了,那姑娘自称是我媳妇的远房表妹,要在我家借住几天。我见她一个弱女子游荡在外并不安全,就好心收留了她。”
“那姑娘在我家住了三日,临走的时候告诉我她到寺庙烧香时遇到个特别有神通的老道,那老道告诉她今年冬天,清源郡南部也就是石清县附近会发生天灾,届时粮价飞涨,民间大乱。”
“她告诉我要是想发财,可以提前囤一批粮食,等到天灾发生时倒卖到石清县,由此大赚一笔。我只是想靠粮食发一笔财,哪有胆子贩卖私盐啊!”
沈长风听了他的话顿时怒火中烧,原来还真有人一门心思地发天灾财,就不怕遭报应吗?
“你明知今年会发生天灾,还要雇人到村里收购百姓的粮食,光是这份心,本官将你拖出去千刀万剐了都不为过!”
“沈大人,饶命,小的已经知道错了,求您饶过小的吧!”
“光知道错了可不行。”施静宜笑盈盈地推门而入,“你要用实际行动忏悔。”
沈长风偏头看她,嘴角带了抹笑容,“你怎么来了?”
“来看热闹啊。”
为了抓住卫扬的把柄,她和宁辞可是下了血本,那六百斤盐得不少银子呢!
施静宜转头,噙着抹冷笑对上卫扬的眼睛,“卫老板,问你一个问题,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卫扬被她肃杀的眼神吓得浑身发抖,“想……想活!”
“你活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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