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直播后,吕平安拒绝徐北枳一起去夜宵的提议,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拿起背包就准备和老余下班。
刚走到公司楼下准备上车的吕平安看见和北斗主要办公楼另外一栋相连的别墅,一盏灯火通明的窗户矗立在整栋陷入沉寂的别墅中,格外突兀和显眼。
他从下数到上,第三层,他隐约记得那好像是北斗专门给新人用来练习的楼层,只是现在已经快要晚上十一点钟了。
现在新人这么拼的么?他招呼老余等他一下,把背包丢在车辆后排,心存疑惑独自朝着别墅走去。
推开三楼灯火通明的房间,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江树,一个落魄的高才生,一个他亲自为李智静挑选的男配音。
“总监。”团坐在光滑的地板上,手里捧着一本看不清楚书籍名字的江树,回头看见吕平安,差异的开口叫道。
差异中仿佛又带着一点终于来了的松懈感。
“怎么还没回去休息。”吕平安走到江树身边坐了下来。
“额,家里没人,老婆带孩子回娘家了。”江树摸了摸头苦笑了起来,没有多说,但是吕平安估计也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拿过江树手里的书籍,《发音指南》,一本针对发音技巧方面的书籍。
“回家躺在沙发上看,不舒服一点么?”
江树沉默一会,没有给出答案,而是反问吕平安:“要讲实话么?”
吕平安哑然失笑,他对这三十多岁已经成家立业,还在追求虚无缥缈的音乐梦的江树,一直说不出来的好感。
或许敬重那份执着,或许是敬重那份梦想,不管是那样都让他倾佩,他有时候也会在心里问过自己,有梦想有执着么。
答案是,想要老太太的日子过的好一点,想让身边的朋友过的舒坦一点,想让北斗走到更高的位置。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梦想,但是他一直在为此努力。
“当然。”
江树坐直身体,组织好语言:“第一就是省电,毕竟现在确实穷。”
看着一本正经的江树,吕平安以为会是什么发自肺腑的感慨一类的,却没想江树给了一个让他哭笑不得理由。
“好吧,这个不算。”江树挠挠头。
“其实最主要还是,我想吸引你们的注意力。”
江树给出了第二理由,和吕平安猜想的差不多,江树是个高才生,发音方面知识和技巧,都是音乐学院方面的硬性要求。
所以作为高校毕业的江树不可能不会,今天晚上的行为更多是为了作秀,吸引北斗领导层的,吕平安没有接话。
江树也没在意吕平安接不接话,然后自圆其说。
“比起专业方面的知识我认为我不输北斗任何一个人,包括总监你,或者智静姐,但是要是比起其他我可就差太远,要身材没身材,要长相没长相,年纪也不小了。”江树苦涩道。
“我今天三十六岁,在这个圈子摸爬滚打十几年了,我老婆也跟了我十几年,我工地搬过砖,饭店端过盘子,早市卖过菜。”
“正儿八经的工作我换过无数次,不正经工作唱歌我却从来没丢下过,我认为可有可无的工作养活了我们一家人,我认为神圣不可辱的工作却快把我拖垮了,不过还好,我老婆一直没怪过我,也一直支持我。”
说到这里江树露出了吕平安眼中觉得最温暖的笑容,他在老太太脸上也看见过,那是想到自己最珍贵宝贝能触及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才会露出的笑容。
“去年一次我不经意间看到我老婆的侧脸,原本光鲜亮丽手不能提肩不能提的小仙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洗衣拖地做饭带娃啥都能干的黄脸婆了。”
“虽然她啥都没说,但是我突然发现自己这么多年好像挺自私的,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停对不起她,父母她照顾,孩子她照顾,还要兼顾不伦不类的我。”
“想到这又想到我已经毫无起色的工作,本来我打算放弃了妥协了,找份能养家糊口的工作算了。”
“可是我又接到了北斗的邀请,我犹豫了一夜,最终我还是决定放弃了,我把北斗递给我的书面文件丢进了垃圾桶,我打算为他们母子活一次。”
“第二天一早,那份被我丢进垃圾桶的文件又出现在桌子上面,我老婆告诉我在试一次吧。”
“曾经许下的山盟海誓让她成为天下最幸福的女人的承诺早就不知道被我丢那了,不仅连一个温暖的家都没能给她,甚至连孩子也要跟着我们居无定所,浪迹南北。”
“我同意了,我和老婆说,我在试最后一次,一年为期,如果一年之后还是不见起色那我们就会老家的小县城过日子,再也不出来了。”
说到这里江树不在说话了,这个三十多岁的粗糙汉子,被社会毒打一边又一边不断降低自己期待值却始终不肯放弃的好汉。
叙述事情的本身语气格外平淡,就仿佛不是在说自己,在讲述一个外人一样,只是眼中泪光闪动出卖了平淡的语气,显出内心的不平静。
吕平安叹息,江树生活缩影大概是无数男人的痛,家庭和事业,梦想和温饱,难以抉择的取舍。
梦想太过遥不可及,而骨感的现实处处都是,屡屡碰壁是常态,有人选择直接躺平,有人选择逆难而上。
没有错与对,躺平确实会终生碌碌无为,但是逆难而上就一定会成功?更多的还是逆难而上后欠下一屁股债,过的还不如躺平的吧?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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