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风刮了好一会儿,直到马儿嘶鸣声再也听不见,才渐渐消停。
当风平树静,天地又一片郎朗之时,众人纷纷睁了眼,又惊呆。
国师,国师竟然屹立高岗,一言不发的盯着还在擦眼睛的国君。
当即,所有人皆跪行大礼。
“参见国师!”
姬羌:“……”
她方才不小心迷了眼,到现在眼里还有一点沙土没有被清理出来。
不过,此刻已经顾不上了。
她怔怔的望着姜鉴,看着他一步步朝自己走来。
一晃四个月过去,他终于回来了。
其实,有那么一瞬,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直到姜鉴来到她面前,伸手手掌在她眼前轻轻一晃,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清流,方才还有点涩感的眼睛,重复清明。
“陛下。”他后退一步,向姬羌行礼。
“国师。”她压下所有,向他还礼。
这时,秦食马扑了过来,“惊扰陛下,臣罪该万死!”
“马驹,不是你的错,起来吧。”姬羌望向远处的山坡,不知为何,那女子仍趴在地上。
“究竟是谁?可有受伤?”
提起那人,秦食马近乎咬牙切齿,“除了李采薇那个多作怪的丑人,还能有谁!”
他言辞中对李采薇的恼怒丝毫不遮掩,当着国君、国师与众臣的面儿也不愿遮掩。
大家也都理解他的心情,本欲在陛下面前一展绝技,哪知只因那道意外,绝技差点酿成大祸,换谁谁不恼?
听闻李采薇只是吓到,并未受伤,姬羌便命尚六珈将她带来。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凭空出现在深山老林里,怎么都要问一问的。
李采薇早哭成泪人,扑倒在姬羌面前更是浑身发颤。
她言自己迷了路,无论怎么转都找不到回去的路,又惊又怕又饿的时候,兔子又跑了,她只好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撵兔子。
众人观她头发凌乱,满脸是土,衣服边边角角也破烂不堪,鞋子更是看不到原来的样子,抱着兔子的手臂还有丝丝划痕,不由信了大半。
姬羌沉默一时,须臾轻道:“一只小东西,也值得你拼命。若你真出了什么意外,朕如何向李祭酒交代?”
李采薇受宠若惊,甚至有些惶恐道:“兔子乃陛下所赐,臣女便是拼了命也要把它护好,陛下不降罪于臣女,已是对臣女同李家的宽宏。”
姬羌闻言,神色稍缓,命黄裳取来她惯用的斗篷与李采薇披上,随后下令赵乾,送她回营地。
算是给足了李采薇颜面。
李采薇感恩戴德的离开。
接着,姬羌命众人散去,身边只留下贴身伺候的尚六珈等人。
觉察到陛下要同国师说话,几人离的远远。
姜鉴做足准备,准备迎接国君接二连三的问题,事实却出乎所料,只听姬羌在沉默多时后轻声问道:“国师一别数月,可还安好?”
短短一句问候,不温不热间透着一丝疏离,使姜鉴如鲠在喉。
他不由自主朝姬羌挪了挪脚步,笑问,“陛下难道不想知道,臣去了哪里?”
姬羌低笑,透着一抹自嘲,“国师行踪,岂是朕可以随意过问的。无论您去了哪儿,只要平安归来就好。”
“只是您回来的有些晚,一年一度的秋狩已经结束。不过,朕倒是给您留了许多可口的美味。”
陛下这是,生气了?姜鉴注视着灿若桃花,却没什么温度的笑脸,心口再次被窝了什么东西似的,隐隐犯堵。
犹记当初,他走之前与她辞别时,她收了他的玉佩,还说了好些珍重、盼归的话,如今他当真归来,她不仅没有一丝欢喜,反而有些生气,但更多的是疏离。
姜鉴以为姬羌生气,他尚能接受,然而这莫名的疏离……
“陛下,臣此行去了诸多地域,故而耽搁了一些时日。”
是了,当初他离开时曾言,至多两个月就会归来,陛下生气,大概因为这个。
“国师,您不必解释。”姬羌笑道:“朕都理解的。”
话毕,她拱手行礼道:“还未谢国师救朕及众人于危难。”
姜鉴:“……”
姬羌却已经唤人,零露得了吩咐,毫不耽搁的策马前往行宫大营通告众人,国师出关,今晚必定有一场盛宴,他们需得提前做好准备。
尚六珈去牵姬羌的白马,登马之前,姬羌落落大方的对姜鉴道了个“请”字,姜鉴定了定神儿,改坐仙撵为骑马,姬羌又道一句:“朕先行一步。”
当姜鉴回神儿,姬羌已奔出十米开外。
“尔等先回行宫大营,吾去追陛下。”
撂下这话,姜鉴亦急急策马,对姬羌紧追不舍。
半道儿,姬羌临时改变主意,马头一甩,沿着一条林间小道奔去。紧随其后的姜鉴大吃一惊,陛下所行方向并非通往行宫大营,而是,悬崖!
姜鉴当即加快速度,且大喊:“陛下!快停下!”
姬羌闻声,立刻扬鞭,马儿跑的更快了。
几息功夫,小道两侧茂密的树林突然不见,光秃秃的视野显得极为突兀,尚留一丝理智的姬羌自然也看到前方的悬崖以及悬崖开外的虚无,急忙叫停。
然马儿速度太快,似乎已有些来不及。
一呼一吸之间,恐慌袭上心头。
她从不鲁莽行事,仅仅一次,便要送命,实在是……
姬羌闭了眼,几乎同一时刻,突然被人从身后紧紧抱住,紧接着,马儿一声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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