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不离走后,主簿愤然道:“她这是什么态度!竟敢当众与咱通政使大人甩脸子!”
小吏也跟着道:“她也就仗着陛下青睐,她爹又封了侯,才敢这样目中无人。”
右通政笑呵呵质疑:“爹被封侯,本人又得陛下青眼,难道还不够?”
寻常人一件也轻易得不到吧?
主簿:“您到底向着谁?”
廖思行摆手制止几人争论,心平气和道:“她年轻,又是个女子,尔等一定要万分包容。”
“你们瞅瞅,六部五军之中,哪里还有这样的人?这就好比千年的绿树丛林中开出了一朵小红花,我们自然要千呵万护的养着了。”
主簿暗暗贫嘴,“我看是朵玫瑰花,扎手。”
廖思行脾气好的道:“不惹她不就不扎你了?说了多少次,身为男子一定要学会怜香惜玉,不是本官说你们,你们也跟桃花庵三拍惊奇中的主人翁学学……”
廖思行不知不觉拐到他的独家话本儿上,正欲长篇大论,下属们一个个寻出相当正经的理由做鸟兽散。
廖思行已经习惯他们的不懂风情,摇摇头,又自顾自的投入到故事中去了。
……
殷不离出了府衙,走了好一阵子才渐渐冷静下来。
也终于明白陛下将她安排在通政司的心意。
廖思行出身西北,家境只算得上殷实,没什么背景。
太宗二十五年中的进士,随后赶上太宗驾崩,与同一批的进士、从进士被搁置了一年。
先帝元年,廖思行因相貌清秀先帝被安排到翰林院做了个编修。后被先帝遗忘,七八年后才进通政司,从左参议做起,一步步走到今天。
廖思行进通政司后,先帝还是很器重他的,每每上朝议事,他露脸的机会颇多。
只是后来,先帝缠绵病榻,朝政被魏国公主把持,诸如通政司之类统统靠边站。
魏国公主喜欢用武将。
打那时起,通政司就成了清水衙门,闲的厉害。
虽弄清陛下意图,殷不离还没想好怎么做,便一路走一路盘算。
忽然听到有人说,“哇!这就是女官的官服,好气派!”
殷不离当即回神,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走到朱雀大街。
回头一想,也没什么,她潜意识中本就要来下馆子的。
只是竟忘了自己身着官服的事实。
繁华的朱雀大街,也常有官员着官服经过,不过都是男子。女子着官服现身,还是头一次。
殷不离低头的瞬间,已有十几个百姓渐渐靠近,什么挎篮子买菜的,挑货郎担子的,叫卖水果的,都是再普通不过的人。
他们向殷不离靠近的时候还不忘行礼,眼睛却一直盯着她的官服不放。
其实,她身上这身官服与右通政身上的官服没什么区别。陛下未雨绸缪,早想好她的去处,因此,织染署自一个月前便开始按照她的尺寸裁衣做袍,这也是为什么圣旨宣布当天,她就领到合身官服的原因。
宝蓝色的官袍,绣着展翅高飞的云雁,云雁穿过朵朵祥云,姿态飘逸。除却云雁与祥云,官袍上还专门绣着通政司的纹样。
“大人,您穿着官袍真好看。”说话的是一妙龄少女,长相甜美,穿着也不算差,一看就是个小家碧玉。
她凑过来,身后跟着个十多岁的粗使丫头。
殷不离立的笔直,大大方方的任由她观看。
少女很激动,“大人,我能摸一摸吗?”
“大胆!”旁边一书生喝道:“官袍岂是你能摸的?”
话音未落,又向殷不离拱手道:“学生拜见通政大人。”
许多百姓已经向殷不离行过礼,然而都行的不伦不类,看到书生礼数周全,又纷纷跟他学一遍。
当此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里三层外三层的,都想看个新鲜。
御史大夫、安定侯殷其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他的女儿殷大小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不提别的,就说父女两个经常结伴大街小巷的晃荡,城里的百姓大半都认得这对父女。
更别提,他们如今名声更是响当当。
殷不离任由众人观看,并对那少女说:“你与本官同为女子,摸吧。”
少女便颤颤的伸出手来,摸一下竟突然捂脸哭了。
殷不离:“……”
众人:“……”
少女抽噎着道:“让大人,见笑,民女只是,激动,而已。”
可能后来越想越羞愧,便领着丫头急急钻出人群。
“大人真是为咱们女子争了脸。”一个年逾三十,领着两个孩子的妇人大着胆子赞道。
既然大人都允许那小姐摸她的官袍,她赞一句更没错吧?
殷不离但笑,向妇人轻轻颔首。
妇人右手边的女童突然大声道:“娘,我长大了也要做官。”
妇人讪笑,知书达理的书生张口想训诫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反驳的理由貌似在这里不成立啊。
殷不离便走向那女童,摸摸她毛绒绒的脑袋,鼓励道:“那你好好读书,长大了做官。”
女童骄傲道:“我跟娘学了上百个字呢。”
女童看起来已有八九岁。
妇人深深埋下脑袋,羞愧难当。
穷苦人家,能吃饱穿暖已经不错,哪里有闲钱读书,她儿子都没有书读呢。她统共就识得百字,还是小时候偶然跟邻家少年学的。
殷不离赞道:“真厉害。”
须臾又对那妇人,以及所有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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