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秦桑洛领着詹锦拜见姬羌。
这位今春同孙继宗、陶广义一起进保和殿参加殿试的年轻进士,入仕之后,和雍州的孙继宗、陶广义一样,几经凶险与波折。
刀剑无情,洪水与瘟疫亦无情。
在姬羌印象中,詹锦肤白文弱,短短三个月过去,他变的又黑又壮,和从前清秀的读书人形象丝毫不搭边。
据秦桑洛言,此次若非神医的药方来的及时,詹锦恐怕凶多吉少。疫症散去,太医说他身子虚,要多吃饭。
打那儿起,他每顿饭至少三碗起,吃饱喝足就去河堤溜达,一个多月过去,人不仅胖了十几斤,身子骨儿也壮许多。
秦桑洛话里话外都在向姬羌推举这位新科进士,显然,十分看好他。
姬羌只问詹锦一个问题:“凭卿对此次瘟疫,有何感悟?”
詹锦低垂的眼眸眨了眨,没有长篇大论,没有悲情渲染,只低低回了个“活着真好”。
这是只有死里逃生之人才会说的话。
姬羌觉得火候已至,命尚六珈宣旨。
詹锦,水部都水监门下一个从五品员外郎,眨眼被提为正四品江夏郡守。
姬羌特意观了詹锦的反应,除了惊讶、意外,并无不悦。
显然,他并不留恋京都。
姬羌对詹锦的反应很是满意。见他谢恩后并未告退,便请他直言,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詹锦问的是孙继宗、陶广义的近况。
当初,保和殿一别,他们虽互相留了联络方式,奈何山高路远,雍州又逢战乱,他一封书信去了两个月,犹如石沉大海。
书信是他染了瘟疫时所写,生死关头,除了父母亲人,他最想问候的便是当初领着他“过关斩将”,成功入陛下青眼的两位忠肝义胆的才子。
也没写什么,就是简单的几句问候。
姬羌对詹锦刮目相看,亦怅然:“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前些日子,朕收到孙继宗的折子,结尾处,他亦向朕打听你的近况。”
詹锦抬头,眸中充满欣喜,“既如此,臣便放心了。”
秦桑洛、詹锦双双退去,姬羌走到窗前,窗外阳光正好。
“陛下您瞧,今儿天晴的多好。”
“是呀是呀,院子里的积水都干了。”
“再有几个晴日,雨季就过去了。”
“我们很快就能返京了。”
是啊,马上就能返京了。
可是,国师究竟在哪里?
姬羌在心中默默地道。
……
日子一晃而过,眨眼又三天。
商芄已经痊愈,脸色不仅稍稍有了润色,食量也增添不少。
姬羌十分欣慰。
老天终于开始睁眼,晴的日子居多,阴雨天渐少。
染疫的河工已经痊愈,染疫的村民也只剩数人,转天就能大好。
一切似乎都在朝好的方向回转。
江南这场水患毁坏的房屋、农田无数,朝廷前前后后调拨米粮一百万石,灾后重建用银,至少一千万两。
然而与前世相比,花点钱算什么?
这一次,江南水患没有引发暴动,没有爆发瘟疫,没有尸骨遍野。
对大梁虎视眈眈的势力再没有伺机入侵的机会。
总之,这一次,她挺过去了!
姬羌望着越发放晴的蓝天,说不出的轻松。
唯一的遗憾,大抵就是,她寻遍江南三州,竟未找到与国师相关的一丝一毫踪迹。
如此结果让姬羌甚至都有点怀疑,国师到底有没有来江南。
午膳。
姬羌的几次魂不守舍被商芄看在眼里,并被一语道破天机:“陛下是不是在寻国师?”
姬羌:“……”
“您这话何意?国师好端端的在昊京国师府闭关修炼呢……”
“一个月前,国师来江夏打探我的身份。”商芄盯着不假思索胡诌的少女,笑意直达眼底。
姬羌:“……”
“您早就知道!”
“可您硬是等到现在才说!”
枉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遮掩国师的行踪。
她有些气呼呼的,商芄则一脸无辜,“陛下也没问我,若非我今日猜得陛下的心意,还不知要等到几日呢。”
这鬼话,莫说姬羌一点不信,恐怕他自己都不信吧。
姬羌眨也不眨盯着商芄,眸中全是他熟悉的狡黠,她确实把他的心智继承了十成十,尤其擅长洞察人心。
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他便发现自己有这项本领。
“好吧。”商芄不再逗她,实话实说,“国师与我下令,不可泄露其行踪。”
姬羌:“那您还告诉朕?岂不是违了国师令?”
商芄:“……”
这孩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好吧。”姬羌不再逗他,一本正经的道:“国师后来去了哪里,您可知他的动向?还有,他来江夏后做了什么?”
商芄轻轻摇头。
国师行踪向来飘忽不定,非常人可探。
果然这样,姬羌心中也谈不上失望。若大梁国师刻意隐藏的行踪能随意被人窥探,那就太可怕了。
姬羌唯一能确定的是,姜鉴下江南,并非为水患、瘟疫而来。
没见过几个赈灾救民之人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如果不是对神医的身份好奇,他恐怕也不会在她父亲面前现身。
姬羌隐隐感到不安,觉得他行踪诡秘,仍与那些没有答案的两世隐秘有关。
商芄看得出姬羌有心事,却什么都没问。
她是他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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