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已经打算着要离开,但尸体的异状让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看老油子,示意他镇定,老油子胡乱的点头,脸色始终很不安稳,做盗墓贼,尸体见的多了,然而这种事情如果发生在一个熟悉而且亲近的人身上,就让他接受不了。
quot;柱子,我是来带你回家的,你安生点,安生点......quot;老油子吸了口气,调整一下情绪,然后试探着一边念叨一边重新朝尸体靠拢:quot;你有什么心事,我都替你办了,你家里头的老娘,我来养活,柱子......quot;
嗖......
就在老油子一步一步接近尸体的时候,一直微微颤动的空间突然加大了晃动的幅度,上下左右不停的轻轻摇动,仿佛随时都会塌陷下来一般。我身在不远处,却能听见那口井里的水流动的异常迅猛,水花一串一串的翻滚出来,井底的东西好像有些压不住了,要全力挣脱。
我心里一惊,自从进来这里,一直都谨记着那个老学究的话,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举动,脑子还没有真正转过来弯,井中的水哗的一下翻上来一股,一道隐隐约约的红光从井中急冲出来,在上面飞快的盘旋一圈,从地面上的尸体头顶唰的钻了进去。
已经腐烂又开始膨胀的尸体好像顿时活了过来,从地面上直挺挺的坐起,又翻身站直,黄里泛绿的尸水顺着身体朝下流,微微一抖,脸上坠着的两块烂肉啪嗒落到地上。老油子再也承受不住这种异变,噗通坐到地上,嚎啕大哭。
但是我心里是很清醒的,那道隐约的红光从井里出现的一刻就被我捕捉到了,就是它钻进尸体身体里,才导致了这样的变化。那道红光是什么?是来自井底那颗蓬勃跳动的心脏?我没有躲避,在原地全神戒备,跟那具已经站起来的尸体遥相对峙。
尸体的脸已经涨的不像样子,腐烂的过程就是这样,尤其是在潮湿的地方,死尸要膨胀很多。尸体的五官完全变形,发涨的眼皮子死死的盖住眼珠,但是在它抽身站立起来的同时,眼皮使劲翻了翻,从那道缝隙里,可以看到一股灰暗的目光在流动。
quot;又见面了......quot;尸体的嘴巴没有张开,但是一道阴沉沉的声音不知道从身体哪个部位散发出来,那声音沙哑,苍老,却让我听的一清二楚。
我心里顿时一滞,尸体的变化肯定来自那道红光,换句话说,此时此刻开口说话的,是井底的那道红光。又见面了,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它过去就跟我认识的?
quot;你是谁?不敢现真身吗?quot;
quot;真身一现,你还能活吗?哈哈哈......quot;尸体的语气和笑声都显得越来越阴森,那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恨意:quot;大禹,又见面了,又见面了......quot;
一句话就如同一道天雷,让我整个人都跟着心头的震惊而摇移起来。大禹!大禹!整个空间里除了我,就是老油子,这个称呼肯定不是对老油子说的,那么,这具附着在尸体上的红光,是在叫我?
大禹,在河凫子七门前人后人心中,都是神明一样的存在,不容人亵渎。尸体的话让我心如雷震,恍惚中又好像明白了一些事情。前世,今生,那么多的记忆,那么多的谜题,今生的我难以回想起来。
前世,是什么?是因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的禹王?我不敢相信,我是谁?禹王是谁?很难让我联想到一起。
quot;你是什么人?quot;
quot;大禹,记不得我了?quot;尸体的嘴巴一直咧到耳朵根,那种夸张的幅度还有满嘴的牙齿让人看上去头皮发麻。
这句话刚刚说完,井中翻滚出来的一片水花在头顶凝化成两条首尾相抱的鱼,像一张大网,一下子把尸体覆盖在裹着尸体的身躯,尸体本来就已经烂的不像样子,被水一层一层的冲刷,碎肉横飞。那道声音在空间里回荡,显得痛苦又愤恨,然而那片水花柔软却不可突破,渐渐的,从骨肉分离的尸体中,嗖的蹿出来一道肉眼几乎看不清楚的红光,那点着,重新落入井中。
咔咔......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只觉得井边那六尊老祖爷的真身无形中挪动了一下,朝井口又紧逼了一步,红光在水里扑腾,不过只是那么短短一瞬,就袅无声息,只剩下若有若无的声音在空间内飘荡。
quot;咱们走吧!quot;老油子哆嗦着,红光一离开尸体,尸体就颓然倒地,再没有半点动静,经过这番折腾,尸体身体外面的皮肉掉了一大半,连骨头都要散架了,气味让人不敢靠近。老油子壮着胆子,看着真的没有什么意外,取出一个袋子,把快要散架的骨头装进去,背在身上就走。
我心里满满都是疑问,刚才那具尸体的话,可能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不可思议的一句话,但是它被重新压到了井底,我没有机会再去询问。我的心有点乱,老油子一迈动脚步,我也不由自主的跟上,两个人一前一后从门缝里挤出去,重新入水,很快就浮出了水面。
下河的这段时间并不是很长,出水的时候头顶依然是一片星光,但是带着我们下水的那头毛驴还有牵驴的老头儿已经不见了,河滩上静静伫立着一道身影,眼光扫视过去的时候,我看到那是老学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这里等候了。看到他,我就萌生出一个念头:这个人,很不一般,他可能知道许多事情。
我和老油子**的爬上河岸,老蔫巴过来问我,看到我毛发无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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