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舱非常舒适隔音也出奇的好,甚至都不用戴耳罩,骆阳平刚才还痛着的耳膜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只是他一路上都没说话,双手依然被反绑着,静静地坐在他们让他坐的地方。
面具人原来叫安真浪速,是安真龙本议员的儿子,正像他以前猜测的是个公众人物,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在网上查一查看看这家伙长什么样。
虽然不清楚究竟怎么回事,但自己无疑陷入了这个组织内部斗争的漩涡里,骆阳平暗自叹息,才刚离虎穴,又投进了狼窝。
“告诉我—”坐在对面的络腮胡男人打断了他的思绪,“你在那个洞里干什么,以你的智力,不可能认为躲在那里能逃过去吧?”
骆阳平简直有苦吐不出,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又不想胡说,所以还是道:“你们弄错了,我不是安真的儿子,我是个中国人,不信的话—”
然后他随意讲了几句普通话,没想到络腮胡子哈哈笑了起来,道:“浪速本来就会说中国话,他有一半的支那血统呢!”
“支那”这个词一下子让骆阳平胸腔沸腾起来,虽然他本身也是半个日本人,但这种侮辱性的词语还是让他无法忍受。
“倭寇!”于是这个中文词他脱口而出,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
好在络腮胡显然不懂中文,道:“你是不是真的浪速,过会儿我们就会弄清楚。”
他话刚完,旁边放着的手机就响了,也是那种黑色无品牌的,“竹岛明白,大约一小时后降落。”
骆阳平现在知道了络腮胡子叫竹岛,这电话显然是更大的人物打来的。
随后一切对话就停止,他耳朵里只剩下头顶螺旋桨的轰鸣声,坐在远端对角的野边始终用一种恶狠狠的眼神盯向这里,这个脾气暴躁的人好像跟安真浪速有大仇一样。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对骆阳平来讲就如一整年,期间唯一让他感到松弛的是透过机窗跳入视野的海岸线。
夕阳西下中的海岸线一片金黄,那是沙粒的反光,明明是令人窒息的美景,骆阳平却完全没有心情享受。
等他感觉直升机明显开始下降,心里一下揪了起来,因为不知道过会儿将发生什么。
下方并非城市而是一片山区,太阳已经落得差不多了,昏暗中密密麻麻的树头随风摇曳,骆阳平明白目的地一定又是个类似秘密基地的场所。
直升机缓缓降落在丛林中特意开出的一片空旷地上,一直等到大小螺旋桨都慢慢停下时,竹岛才让小胡子和野边把骆阳平提起来押出去。
他自己跟在后面,走到机舱口时忽然对还在里面的平头男道:“羽生,你让他们去好好检查一下那个手机,把里头所有信息包括可能被消除掉的全都还原出来。”
平头男应了一声,骆阳平边听边下到地面,突然回头,想借最后一丝余晖再仔细瞧一眼这架直升机看看有没有编号之类的,没想到小胡子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笑了一下道:“不用看,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标记,我们不存在,我们又无处不在。”
骆阳平只好把回了一半的头又转到正前方,然后就看到一辆深色吉普车从密林里开出来,没有车牌,但他对这种近乎黑色的车很熟悉,那次在公司大楼前就见过。
可惜骆阳平还没看清谁在车里,就被小胡子用一条黑布蒙住了双眼,确切地说是面具上两眼的部分。
然后他听到了吉普的刹车声,自己被架了起来,也许是野边,他的呼吸总是那么粗。
“天已经黑了,还要蒙眼?”他迟疑了片刻,还是没把这句话问出来,野边的拳头不是吃素的。
吉普车很大也很稳,开在林道上并不颠簸,骆阳平心里一秒一秒默算着时间,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左右,车子停了下来。
他被野边推下去,差点没站稳跌倒,“都到你们老巢了,总能松开我手了吧?”
“麻烦再忍耐一会儿”这是小胡子的声音,语气里带着丝蔑意,“在完全抵达前,我们可不能松开你这个危险人物。”
“原来我很危险,危险到哪种程度呢,能不能说来听听?”
身后的野边却一下把骆阳平往前推,“少废话,走!”
树木间不断有寒风穿梭着刮出来,骆阳平依然一点不觉得冷,只是他眼前一片漆黑,感受不到任何灯光,加上脚底下有些坑洼,所以每一步都迈得很慢。
野边倒也没有再推他,大约向前走了两百步,逐渐有亮光透进了黑布,“上台阶”骆阳平听到小胡子在背后说。
“我会绊倒,请把布摘下来。”骆阳平道。
“这只是一般的台阶,你就像正常走楼梯一样。”
骆阳平吐出口气,气流在面具里转圈,那感觉并不舒服。他伸脚触碰了一下第一级台阶,然后小心翼翼一格格走上去。
台阶很长,骆阳平脑海里出现一幅南美丛林里金字塔的画面,自己就好像一个正被押送去顶端的献祭品,然而这里却是日本。
这座建筑的最高处,会不会也放着一个笼子,自己睁开眼时,看到的不是一条土佐犬,而是一只那幅草图里的恐怖怪兽?
想到这里骆阳平居然笑了一下,当然周围的人看不到,他心里同时一刻不停机械性地计算着,这石阶其实比普通台阶要陡,每格步高四分之一米左右,现在已经到了八十八级,也就是说他离地面有二十多米高了。
这已超过了这片原始森林大部分树木的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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