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在梦境里我的触觉依然是那样的灵敏,这跟普通的梦可真不一样。
但眼前的亮光瞬间消失,换成了正在落雨的阴暗天空,我醒了过来。
脸上满是流淌的雨水,我不知道在这里躺了多久,猛然坐起来,抬手看了看自己的右腕,确实有一道割裂的伤口,只不过已经在慢慢愈合。
三个装衣服的袋子横七竖八还在地上,岳婷伶却已没了踪影,这次是真的不见了!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也许只晕过去了几分钟,但已足够让对手得逞,唯一庆幸的,这人多半就是a,如果是金老头的人,只怕岳婷伶已变成尸体躺在我面前。
右口袋里的东西都还在,这个a显然想弄开我的右手可没成功,大概怕我突然醒过来,也可能自己再次被我的飞刀所伤,所以割我的手只割了一半就放弃了。
这个家伙杀人不眨眼,我不清楚他怎么认出岳腾隆那个手下的,但动手的无疑就是他,然后料定我出于安全起见会选择带着岳婷伶从麦当劳后门离开,所以一直在这里等我们。
我坐在雨里恨自己,明明感觉不好,明明岳婷伶肩上还有伤,为什么还带她出来?
浑身早已湿透,我拿着旁边的伞慢慢爬起来,想撑开却发现伞骨刚才支地时已被折断。
我叹了口气一阵心痛,这可是岳晓含的伞!
现在再追出去显然太晚了,带走岳婷伶的a可能已在几百米之外,有车的话更远。我缓缓从地上捡起那三个袋子,不是舍不得新衣服而是不想在现场留下任何东西,另一只手拿着断伞,无可奈何地慢慢走了出去。
而且我已经发现一件事,不用去摸也知道,挂在胸前的羊脂白玉被抄走了。
“拿走玉的人不会有好果子吃,你也不例外…”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同时心里骂玉,为什么这种时候不放强光?
我沿着巷子旁有屋檐的地方走,神智还是没完全清醒过来,刚才的一切发生得实在太突然,感觉这个a轻而易举间就让我走进了他的陷阱。
我索性把服装袋放到地上,靠上一面墙,深深地吸了口气,为什么我的身体视毒药为无物,却对mí_yào类的东西听之任之?
摸摸左边裤袋,里边的钞票居然还在,显然这不是a感兴趣的东西。
小巷里还是静悄悄,我仰望着天际,说实话从昨天接到电信公司的那通电话起我就一直觉得有点怪,可直到此刻才反应过来,那个电话在天黑后打过来根本就不正常,明明可以在白天联系的为什么要放到下班时间后?
我不清楚a是怎么获得岳晓含手机信息的,但那家电信公司里很可能有人和他串通,或者被买通,应该就是电话里那个女孩,在通讯处下班人都离开摄像头都关闭后潜进去打给我,目的就是为了使我自然而然让岳婷伶冒充岳晓含出去。
虽然我并没那样做,但结果还是一样。
此时我的脑子竟越来越清醒,很多事情好像一瞬间都想明白了,只是越明白就越觉得自己是个大白痴。
“嘟”的一声,诺基亚响了,我已经意识到是什么,可还是只能拿出来看。
岳腾隆的短信只有几个字:我女儿怎样了?
他和自己那个手下失联后意识到很可能出事再正常不过,但我呆呆地瞅着小屏幕,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果然短短一分钟后他的第二句短信又传过来:她死了,还是被人掳走?
我只好如实回答:被a掳走了。
心中一阵绞痛,我相信那端的岳腾隆也一样,我从来没想到自己对这个独眼男人也会有愧疚的时候。
这时一个男人骑车从远处过来,我不能让他看到自己这模样,马上拎起地上的东西,把坏掉的伞撑起一半遮住自己的脸,和那个路人擦身而过。
必须尽快离开这片区域,毕竟发生了凶杀案,警方完全有封锁附近的可能。
现在去想岳婷伶被带去了哪里显然是徒劳的,我也不确定a会不会把她带离这座城市,可只要让岳腾隆知道实情,他或许能有办法补救。
我边走边等,过了很久诺基亚也没再响,我清楚岳腾隆对我一定很失望,可他那种人是绝不会浪费时间来责备我的。
我这副模样出去拦出租车明显是自找麻烦,于是掏出岳晓含的手机查,确定好从小路回去的路线。
在雨中步行了很久才回到小区,我小心翼翼上楼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到了三楼,真怕田阿姨突然冲出来。
好在对面的门紧闭,我深吸了一口气,以飞快的速度接连打开两道门进屋,然后把门合上。
我靠在门板上,整个人感觉都要虚脱,也不知立了多久,才迈开脚走到桌边,将所有口袋里的东西都挖出来放在上面,然后进浴室把身上的湿衣物都脱下塞进洗衣机。
我光着身子淋浴,任凭滚烫的水浇灌全身,那时该断然拒绝岳婷伶出去的请求的,我怎么会那样心软大意?
冲了好一会儿我才关掉莲蓬头,擦干身子出来翻内衣裤穿,结果打开衣柜门一眼就看到挂在角落里的那套黑色皮革装。
我心里更加沉重,熊孩子不可能那么容易死的,这绝不会成为她的遗物!
服装袋里还有密封的内袋,所以那些衣服并没湿掉,我索性取出那套新买的牛仔装穿上,样式好不好看早已不重要,现在必须快想下一步的对策。
可是一种无计可施的无助感覆盖了全身,我到底能有什么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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