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为何最终没有插手去阻止,也许仅仅是因为怕杨新左要挟把我的秘密讲出去。
但我是锦衣卫,有保护皇帝的责任,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明天一早在皇上一行人到达前以检查安全为由去把祭坛周围的东西都搜查一遍,如果炸泥已经被放置在那里,可以拿出来。
按礼仪,祭祀应该在辰时开始,所以我决定提前一个时辰,卯时就带人出发去那里。
我回镇抚司向田尔耕提出这项建议,锦衣卫原本就有提前到祭地清场的职责,本应由千户百户负责,但他见我主动揽下这个苦差事,当即批准。
第二天凌晨天还没亮,我就披挂出门,到镇抚司点齐一队人马,直奔北郊的祭坛而去。
祭坛和供桌应该早就布置好了,但想要把摆好的东西再地毯式搜查一遍却需要一个很好的借口,光以检查安全为理由过于笼统,估计那些已经驻扎在那里的主祭人员不会答应,而即使是锦衣卫在这种场合也不能乱来。
我脑子里正在盘算怎么应付,前方星光点点,应该是大量的气风灯布置在祭祀地周围,星光中却似有身影窜动,好像有人在忙碌着什么。
我的第一反应当然是那些主事的人早早在准备,但看上去人影活动的频率过高,速度也过快了些。
这有点不对劲,我快马加鞭,带着人疾速到了郊祭现场。
结果出乎意料,跟我一样全身披挂的李铜风坐在马上,出现在我视野里。
万万没想到他来得比我更早,按理我已经接下清场的任务,他怎么会这样早来这里?总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安放炸泥的吧?
“肖佥事”李铜风倒主动抱拳向我打招呼。
我当然也回礼,道:“肖某奉命来清场,只是不知李佥事来得这般早所为何事?”
李铜风表情突然沉下去,冷笑一声:“当然是来防止歹人作祟。”
“哦,不知歹人是何人呢?”我不动声色地问。
李铜风没有回答,这时一名锦衣卫校尉过来向他抱拳道:“将军,属下们搜遍各处,不曾发现赤色之泥。”
“人呢,人有没有搜过?”他硬声问。
“大都搜过,只有那些皇上御封的僧道,不方便动…”
“大胆!”李铜风声色更厉,“还不快去搜,若稍后魏九千岁有事,你等皆提头来见!”
我不禁捏紧了拳头,锦衣卫首要是对皇帝负责,可这厮居然把魏忠贤放在第一位!
他果然是得到消息后来搜查的,这种人原本就不可能跟刘宗周那样的人走在一起。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把事情向田尔耕和盘托出,但依他现在的举动,似乎是在等找到确切证据后再禀报。
说实话,李铜风的搜索倒帮了我的忙,我正好可以看看鲍曾偷出来的那团炸泥是否已经在这里,于是在一旁瞅着他那帮手下对那些僧侣道士一一搜身,结果显然依旧一无所获。
我心里也很诧异,如果在场的人都没被买通过,那刘宗周杨新左那些人究竟打算何时以及怎样放置炸泥?
李铜风的脸色极为难看,如果搜不出任何东西,那么他一大清早擅自来这里胡搞必然是欺君之罪。
而我是正式受命来的,当然不用顾虑什么,“李佥事,忙完了吧?”我瞟了他一眼道,然后示意手下:“按令行事,清场!”
皇帝一行人不久后就要来到,绝不能让这里乱哄哄的,所有无关的人都必须退出去。
“且慢!”李铜风居然对我的手下发号施令,然后对我道:“李某还有最后一人要搜。”
“何人?”我冷眼看着他问道。
“你”他只说了一个字。
我“哼”了一声:“李佥事,你在说笑么?”
李铜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丝冷笑:“肖佥事,前日夜里你去刘宗周府,所为何事?”
他居然直呼大臣之名,连职称都不加,当然也不奇怪,锦衣卫里很多人都这样傲慢无礼。
“肖某好像说过,无事小聚罢了。”我回答。
“小聚?哼哼,只怕没那么简单吧?”他朝手下挥了挥手,“给我搜!”
“大胆!”轮到我说这两个字了,他两个手下原本想过来,一下呆住了。
“还等什么,没听见么?快去搜他!”李铜风厉声命令道。
“可是将军,他是…”其中一人结巴道。
“噗”的一声鲜血标出,李铜风的刀锋已划过这人的咽喉,“不听令者,杀!”
于是他那帮手下蜂拥过来,我的手下当然也不是吃素的,佩刀“当啷”纷纷出鞘,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两名锦衣卫指挥佥事,居然要在这里内讧!
李铜风脸色发青,我冲他轻蔑一笑:“李佥事,不如这样,皇上就快到了,我们不要浪费时间,你当众立下口据,若从肖某身上搜出你要的东西,我任凭你处置,反之若搜不出,你下马给我磕三个响头,如何?”
我身旁身后立刻哄笑一片,李铜风咬着牙道:“肖东群,你莫以为我不知道你去刘府做什么,今日我搜你搜定了!”
我现在当然已经肯定他就是借和李应升的关系被特意派去和刘宗周接触的,现在搜不出证物,只好把最后的希望放在我身上,笃定了我就是负责带炸泥来安放的人。
但我身上当然没有那东西,李铜风这帮人也没搜出泥,现在离皇帝和魏忠贤一伙人来只剩很短的时间,哪里还有机会放置?
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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