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我的眼睛:“如果你把许子闻交给我,我大概就有办法去把杨平弄出来,或者你告诉我许子闻现在在哪里,等我找到了人,就会尽量通过关系让上头把杨平放了,毕竟他跟你一样,都不是组织的主要目标,所以还有操作的空间。”
果然还是这样,我原以为他会把那张光盘也包括进去,现在看来那东西早过时了。
“近期的交手,我们双方都死了不少人,你觉得你们的上层还会接受交易?”我问。
“雇佣军,那些人只是雇佣军。”高明泽淡淡道,“平时享受组织的良好待遇,关键时刻顶上去也很公平。”
他说得轻描淡写,完全不在乎那些人的死活。
我勉强笑了笑,又问:“我有点不明白,许子闻手里那些病毒研究资料既然是极难破译的,那你们还非要找到他是为什么?”
“呵呵,你又知道了很多呢。”高明泽的目光变得有点难以捉摸,“可这个姓许的,远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
类似的这种话,我当然早就从池田慧子口中听到过。
于是我问:“那个日本女人说你一直想除掉许子闻,是不是真的?”
“说话客气点”高明泽身体前倾,“好歹用池田小姐来称呼”。
“我只是不懂”我说,“这个池田总经理大部分时间在日本她自己的公司,你要除掉许子闻简直轻而易举,为什么拖了那么久没有下手?”
高明泽沉默了片刻,道:“女人总是心软的,很多事情其实都耽误在女人手里,但有时候你又不能不听她们的。”
他忽然站了起来,从办公桌后面绕出来,坐到对过的沙发上,就像上次那样与我面对面。
“我们不要浪费时间,说吧,同不同意?”他的语调里多少有点期待。
“如果我把许子闻交给你,你打算怎么处理,真的杀了他?”我问。
我发觉每次和这个高明泽打交道,不管是当面还是手机通信,他都给我一种对许子闻极度渴望的感觉,这种渴望,已经明显超出了正常的范畴。
“许子闻和你的交情有那么深么?”高明泽反问我,“如果我没记错,他和你也就今年才认识的吧?你处处护着他到底为什么?”
昨晚王大录也讲过相似的话,我为什么要处处为许子闻着想,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也许仅仅是可怜他。我一直告诉自己认识这个人和杨平两个是我近年最大的错误,尤其是前者,我知道即使到现在这家伙依然有东西瞒着我,但事已至此算我倒霉,只好一路撑到底,否则只能看着他们死。
于是我叹了口气:“一个山村里出来的年轻人,一出生身上就带着人为的诅咒,如果不是你们在六九年干的好事,他也不会走这条路。”
“我可以同情他”高明泽耸了耸肩,“但绝不能原谅他,就算他的初衷没问题,现在也完全变了味。”
我并不懂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今天来这里,有一个明确的目的。
“告诉我你为什么非要逮到许子闻不可,我就带你去找他。”我说。
高明泽看着我的眼神渐渐变得深邃,突然又站起来,走过去锁上门,又回到办公桌旁摁了摁上面的一个按钮:“小韩,一点之前无论有什么事情,都不要来打扰。”
“好的,高助理。”前台的声音传过来。
高明泽走到靠墙的书架边,那中间放着几样企业老总办公室里常见的奖状奖杯,他把其中一个奖杯转了九十度,“咯吱”一声,旁边的一段书架也立刻转了九十度,像扇门一样打开。
“请进”说完,他自己先走了进去。
我就知道这里没那么简单的,于是也起身跟了进去。
书架门在背后合上,里面的房间跟外头的办公室差不多大小,但摆设却完全不同,这里看上去更像一个电影里常见的高新科技实验室。
说实验室也许有点夸张,房间里并没有我在许子闻地下室看到的那些仪器设备,但靠墙的开放式铁柜里,却在支架上放着一排玻璃管子,里面不仅有淡绿色的液体,也有黄色和紫色的。
“你们前些天和k交手的事我知道个大概,当然也知道你和许子闻接触过了,所以相信绿色的你已经见过,十年期发作的,黄色是十五年期的,紫色是二十五年期的。”高明泽从玻璃柜里拿出两只高脚杯放到红木茶几上,又去拿开瓶器开红酒。
我把靠近自己的玻璃杯拿起来看了看,又转了一下,杯子晶莹剔透,高明泽大概是个很爱干净的人,从刚才一进来我就发现这房间几乎一尘不染。
“我们最近已经研制出六十年期的病毒,够一甲子的了,但我这里没有。”高明泽把开好的酒倒了两杯,“不要客气,史连长。”
我把杯子拿起晃了晃,忽然递给他:“不介意的话,我们换个杯子。”
高明泽笑了笑,没有拒绝:“怕我下东西么?没问题。”
他接过我的杯子喝了一口,又道:“我不搞下三滥,一个生意人如果龌龊,是没法长久的。”
我也喝了一口,静静听他说下去。
“你一定觉得奇怪,为什么我们一直不来抓你。”高明泽继续说道,“一个不会死的人,其实未必对我们有用,如果我们真的拿你当研究对象,研制出了可以让人长生不死的药物,那还会有回头客吗?”
“所以长生药从来不是上头那些人的目标,生死无常是宇宙定律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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