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呢?又该撒什么谎来圆过去?
一时间,周静秋心乱如麻。浑然没有注意到前面有个小水坑。
旁边有个小饭店,由于这一片的下水管道经常堵塞,饭店的人不敢把脏水往下水通道倒,干脆就倒在这里。
地势比较低洼,夏天的时候,臭不可闻。
冬天了,头一天的脏水凝结成冰。第二天的水又流了进来,多余的水顺着破裂的路面流到一百米开外的排水沟里。
只听“啪”的一声,周静秋一下子摔倒在污水里。饭店正是饭口,倒在里面的水有几桶热水。
刚才买的东西,被污水全部都浸湿了,连手上的钱也满是污水。
她愣愣地看着这一切。把**的钱塞在口袋里。
周静秋好像听到饭店里有人在哄堂大笑。手忙脚乱地把自己的东西收起来,连滚带爬地往家里跑。
“妈妈!”小慧慧一直在院子门口等着,看到母亲就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
“别,别靠近我!”周静秋状若疯虎:“我脏,我身上脏!”
听到妈妈的吼声,看到她脸上还在流泪,小小的慧慧不知所措,哇的一声哭着往家跑。
“爸爸。爸爸,妈妈回来了!”她边哭边跑边喊。
张明辉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狂人日记正在看着。见到女儿的样子,有些莫名其妙。
“秋,你怎么啦?”他根本就没问其他的,冲出来接过妻子手上的东西,看到她身上还在滴答着污水。
“没,没什么!”她支吾着:“别碰我,我身上脏!”
接着一阵风进了厨房,把东西散乱的往水池和水槽里一丢,又冲进卫生间。
任水龙头的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她的眼泪无声往下流着。
家里当然没有热水器,这水龙头是明辉无师自通,自己找同学要了一节铁管子,把暖气的水私自放出来。
至于淋雨的喷头,就用塑料袋用针扎了大小不一的孔,兜在铁管头上,用麻绳紧紧捆住塑料袋。
家里连香皂都没有,卫生间只有一块肥皂。
她用肥皂一遍又一遍搓洗私处,都有些发肿了还觉得太脏。
半晌,她从卫生间里出来,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
“刚才在臭水沟里摔了一跤,”周静秋木然说着:“我还去买点儿东西。”
这一带都是平房,在院子门口一家姓熊的开了杂货店,她偶尔买盐的时候来过。
“熊大哥,你这里有没老鼠药?”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老鼠药啊?”熊老板平时还会说笑几句,看到这样的神情知道不是开玩笑的时候,翻箱倒柜的找了起来。
“我说啊,周家妹子,老鼠不是在我们这里绝迹了吗?”他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包带着刺鼻味道的老鼠药。
上面没有写鼠药的名字,打开一看,是黄色的颗粒。
这种应该是学名磷化锌的东西,她闻了闻,有一股大蒜的气味。
当年在上山下乡的时候,农场里用过,就是这样的味道。
“多少钱?”说着,她把依然有些湿的钱拿了出来:“把你们家的电话打一下。”
公用电话在欧洛泰不是新兴名词,甚至不少的家庭都安装了电话。
当年厂子里效益好的时候,给娘家也装了一部。
响了两声,电话接通了。
“喂,谁呀?”那边是父亲的声音,他经常喜欢在邻居面前炫耀家里有电话,更会沾沾自喜地告诉别人是女儿女婿安的。
不过,自打厂子转制以后,他只是喜欢接电话,不再谈论自己的姑爷一家人。
“爸,是我。”周静秋是中秋的时候在回家的,一晃几个月没见到父亲了。
“一会儿,你让弟弟来我家拿三十块钱。她要结婚了,当姐姐的没有多大能力,也只能帮他这么多。对了,今后你一定少喝酒。咱妈呢?”
这一通电话,她一直打了半个多小时,熊老板看了看她手上的钱,也不着急。
“行了,弟弟,你要孝敬咱爹咱妈。”周静秋语重心长地说:“不要管我们,还有钱呢。你不是有咱家钥匙吗?自己开门。”
看到妻子不高兴,赵明辉什么都没有问。
他只是静静地在一旁摘菜、洗菜、洗肉,在她出去的时候,已经洗得差不多了。
这家伙就纯粹一个书呆子,在厂子里的时候,默默钻研油墨搭配技术。
后来让他去切纸,又开始琢磨怎么把切纸机的刀锋能磨得更锋利,使用的寿命更长久。
生活中也没有不良嗜好,不抽烟不喝酒,曾经有钱的时候,买过不少理工科方面的书籍。
家里最多的就是他的书,有的是在欧洛泰的书店里买的,有的是以前托人从乌市和京城买的。
一副黑色镜框的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
厨房里的气氛渐渐热烈起来,在张明辉的眼里,妻子仿佛还是当年那个扎着大辫子的姑娘,听他讲故事,托着腮定定地看着自己。
终于,在忙活了近一个小时,周静秋喊了一声:“老公,准备吃饭!”
看到丈夫拿着抹布出去擦桌子,她颤抖着手把口袋里的老鼠药拿了出来。
听到女儿的欢呼声,犹豫了片刻,手一抖,黄色颗粒滚落在两三个菜里。
脸上,无声地划过泪珠,她飞快地擦掉。
两个多小时以后,张明辉的房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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