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丹凤眼微眯,轻轻放下手里的茶皿。
血红的朱唇轻启,道:“郡主是在跟本宫谈宫规吗?”说着拉了拉嘴角,唇边一抹淡淡的笑意,“本宫就是宫规,这宫里面事务都由本宫来管,郡主好大的胆子,都斥责到本宫头上来了。”
说到最后,话里带了狠劲儿,嘴角的笑意也没了。
她扬了扬脸,对着夏姑姑道:“夏秋,掌嘴,打到认错为止!”
紧接着,齐清儿只感面前一阵清风,耳边是正耳欲聋的一记掌掴,与此同时是面颊上火辣辣的刺痛。
面前天旋地转,脑中晕头转向。
她试图跪稳身子,奈何根本不知哪个方向是地面,身子也没有个倚重点,只得往地上倒去。
夏姑姑一手提起齐清儿的下颚,接着就是一记接一记的掌掴。
打得她哪里还有说的出话来认错。
皇后眯眼瞧着,忽吸一口气,道:“罢了,差不多了,把她带进来吧!”
夏姑姑又一把提起了齐清儿的肩膀,像是提着一个断了线的木偶,扔进了正殿内的地砖上。
齐清儿上半身伏在地面上,吃力地仰起头。皇后如此折磨她就对了,来之前还担心皇后会好声好气的待她,现在看来贵为一国之母的皇后城府也没多深。
只是落在竹婉身上的板子,总有一天她要从皇后身上尽数讨回来。
皇后起身往殿中走了几步,在齐清儿面前停了停,复又走到凤座上,软身坐下,懒懒道:“嗯,说罢,何事需要这个时候来见本宫。”
齐清儿咬了咬唇没说话。
皇后却先紧张得脊梁骨微僵,对着夏姑姑扬一扬脸。
夏姑姑会意,立刻支走了殿中不多的三四名宫女。
“皇后这是怕了吗?我不过一个被封不久的郡主,几乎和皇后没有多大的联系,怎么我一要开口说话,皇后就急着支走自己身边的人,难道我能说出什么对皇后不利的话来吗?”
这个时候齐清儿只想拖延时间,在皇后宫呆的时间越久越好。
皇后闻言,也无心再搬弄手里的银翠色霞影画扇,将其丢到一边,“郡主好一张利嘴,当时在天牢当中也是和虞才人这样说话的吗?”
齐清儿吃痛的冷冷一笑,“我不过替璟雯去看一看她的姑母,皇后就这般在意,难道虞妃那里有什么皇后见不得人的秘密吗?”
此话一落,正殿安静了良久。
像是暮色下静海上的一页孤独的扁舟,微微摇晃。
空气中依稀能够细数皇后逐渐急促的呼吸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齐清儿都快撑不住自己的脖子,埋头贴在自己按在地面上的手背上。
然她还未来得及彻底的放松脖颈,耳边骤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衣裙在空气中挥动的声响。
一只肥大的粗手绕过她的额前,抓起一把乌发就像后牵扯。
齐清儿猝不及防,只得任其摆布。
整个人被拎得重新瘫坐在地上,脑袋被死死的揪在夏姑姑手中。
“皇后娘娘可是忍你很久了,你最好把话一次性说清楚,兴许还有活命的机会。”夏姑姑边说边晃动着手里的齐清儿。
皇后端坐着屏气凝神,半饷动了动落在案几上的玉指,示意夏姑姑过去。
齐清儿感到头顶上一松,之后又无力的落回了地面。
夏姑姑走到皇后一侧,皇后却瞧了瞧地上的齐清儿,起身走到了偏殿的珠帘旁,夏姑姑也跟了过去。
“她今日来本宫处,可还有什么人知道吗?”皇后抽搐帕子捏在手中,掩在鼻前。
夏姑姑脸一横,眉头微皱,道:“这可难说,宫中来来往往的婢女太监总有瞧见的。娘娘是想…….”
皇后把脸撇向一边,杀了她就为怀疑她是可能知道了她不该知道的事,又在正阳宫中,确实操之过急了。何况陛下如此在意她,哪天东窗事发,她这个做皇后的就是有十张嘴也难善其身。
夏姑姑像是看出了皇后的心思,将身子往前挪了挪,压低了声音道:“宁愿现在就除了她,也免得夜长梦多,以后真到了必须除掉她的时候,又没有机会下手啊!”说着再往前挪挪身,“郡主出宫的马车,宫门处的精卫顶多也就是拦下来问一问,是不会拉开帘子细查的。郡主回了府上,是死是活就和娘娘您无关了。”
皇后迟疑的看着夏秋,总觉得哪里不妥。
虽然她手上不是没有粘过人血,但如此没有计划的就在正阳宫中杀了郡主,总觉得难以掩盖事实。
然迟疑归迟疑,皇后终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留着夜长梦多,那不如一刀封喉来得痛快,省的夜夜睡不安稳,总觉得心头有一根刺扎着。
夏姑姑立刻旋身,走到殿外的庭院中叫停了廷杖,然后命人将已然站不起身的竹婉拖进了正殿,丢在了齐清儿一旁。
齐清儿模糊的触摸着竹婉的身体,手指间粘糊糊的一片,鼻子前全是血星气。
而竹婉却是紧咬着贝齿,没有求饶过一次。
两人均无力的半躺在地上,唯有双手还能相互缠绕在一起。
皇后重新从珠帘边走回正殿中,于凤榻上坐下。
?……
“你说郡主还在皇后那儿吗?”皋帝推开案上的奏章,抬头问身边站着的张公公。
张公公瞅着皋帝,咧嘴一笑,“陛下,您今儿早上下早朝时见过郡主之后,已经问了很多遍了。看郡主去的方向的确是皇后的正阳宫,只是还在不在那儿,奴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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