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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齐清儿依偎在祁王怀中。
借着车厢中中尚且明亮的烛光,她细细打量着他。
眼下的乌青是比之前的更深了。
入鬓的峰眉间细数藏着疲倦。
是呢!
处心积虑的人,任何能够没有疲倦。
“如何这样看着我?”他问。
“我在寻找你过去的十六年。”齐清儿说完后,垂头贴在了祁王胸口。
那里的心跳微微的加了速。
马车在馥雅郡主府前落下,剑枫听命留守于马车旁,竹婉则依数打发了府上仅有的几个还未歇下的婢女。
祁王一路抱着齐清儿进了卧阁。
眼前是煽情摇晃的朱红色沙透床幄,身下是缠绵皱起粘了汗水的蚕丝单罩。
气宇中弥漫着说不透道不明的柔情与缠绵。
窗外皎洁月色朦胧情深。
这一切是祁王眼中的,齐清儿这样猜想。
有一秒的出神,回过神来时,她被祁王托起了上半身。
断骨旧疾让她画眉深锁。
针刺般的带着锥心麻木的痛,让她不由得颤抖。
祁王却没有因此停下他缠绵的动作,齐清儿只觉得身体被推动得上下起伏,痛楚更深一层。
她终忍不住低吟一声。
面前,几乎同她齐平的脸,星星点点的粘着汗水,桃花眼中的是灼热得似要吞下她整个人的光。
“这里的旧疾是怎么回事?”他将手覆在她的腰肢上,问她。
承受中的齐清儿并没有料到祁王会问这样的问题。
只觉他掌心的温度灼人。
面前的人继续追问,吐着温热的微促的气息,“不愿意告诉我吗?还是你觉得我不够资格,无权知晓?”
朦胧的月光下。
他的脸是俊美的,那种藏了算计的美,却依然美的叫人窒息,叫人收不住自己。
这样的话,处于迷醉与清醒之间的齐清儿,不是听不懂。
他这样说,无非是在告诉她,那个已经知道的人,他并没有资格和权利。
“你已经知道了,如何还要问我。”半饷后,她道。
缠绵继续,变了频率。
耳边祁王的喘息也跟着变得粗厚。
他用极为沉而深的嗓音道:“当年,你既然舍不得它,宁愿丢了性命也要抱住它,那你告诉我,拿命换来的东西,你又是如何丢了它的?!”
他哪里是在问她。
齐清儿听出了火药味儿。
严颂回京,已有多日。
关于当年她如何拼了性命也要保住那块刻了诺言的羊脂玉,放眼京城,只有严颂知道。
齐清儿微微闭上双目。
她不知严颂回京之后和祁王之间发生了什么。
他们之间又说了什么。
“已经丢了,现在再说如何,已经没有意思。”沉默了半饷,她闭着眼睛道。
祁王没有继续问下去。
在他这里,就没有丢了而找不回来的东西。
咚一声。
闭着眼睛的齐清儿只觉面前的温热和潮湿的汗水,有一瞬的远离,然后在她睁开眼时,她趴在了祁王身上。
腰后还是那双似要掌控她一辈子的手。
不断收紧。
这是对她谎言的惩罚。
从不知道痛和汗水可以这般没有隔阂的相容,齐清儿紧紧搂住身下的祁王。
夜不能再深。
……
这一夜,谁都没睡。
祁王裹了一件蚕衣坐于床头。
齐清儿藏身于被单下,斜斜的依在软枕上。
他搬弄着她的手,托到唇边亲吻了一口,然后十指相扣,又挪了膝盖,让齐清儿倚侧在他腿上。
良久,心照不宣的沉默。
“虞妃不笨,她该知道当初没有给凌王留有余地的是太子,而她却偏偏记恨璟雯,是因为她和太子一党,乃至皇后有着唇亡齿寒,兔死狐悲的关系。所以,你猜是皇后。”他抬起另一只手拨弄着她垂于后肩的乌发。
齐清儿耳朵贴着他的膝盖,只看着远处昏沉沉的烛光。
祁王不知她在牢狱当中都和虞才人说了什么,可他却能断出她的推测与判断。
和他十指相扣的手微微一紧。
“你说,是虞妃和皇后,是谁控制了谁,是谁抓了谁的把柄?”她道。
祁王,“若说毒害璟雯这样的把柄,是皇后抓了虞妃的。”
齐清儿,“那么也必是皇后帮着虞妃调动她如绘宫中,当日.绑了我和璟雯的宫女,有皇后的凤玺在,尚宫局这样登记宫人出入纪录的地方,自然也是听皇后的。我猜其实皇后不愿帮她隐瞒,除非虞妃她有皇后的把柄在手。”
彼时的两人像是在说家常话。
一点没有在推理的样子。
祁王听完依旧是连眉眼都不抬一下的面无表情,“如此,她们便是相互控制,相互利用了。”
齐清儿轻轻点了点头,“虞妃被抓回来数日,皋帝名言要彻查,却无结论,如此推论下来,可见皇后是有手段的,太子一党也是盘根接错,根基很深。”
她感到祁王搭上她肩膀的手掌,随着她的这些话,略往下按了按。
他道:“看来,凌王之后该是太子了。”
齐清儿听得心颤。
她适才说的那些话,他都没听进去吗?
背后实力雄厚的太子,有十六年不断累积起来的护盾,几乎坚实到无懈可击。
军权中有他的叔父赢谢,朝堂上除去他同父同母的妹妹,皋兰洁的夫婿之外,有一人必要一提,那就是和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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