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清儿双眼含泪,稍稍抽泣了一下,抬手隐去了泪水。.qiuye
一代军侯的后人,怎能轻弹眼泪。她憎恨地看了祁王一眼,然后走下床榻,却没有回答祁王。
直径走到蜡台前,点上了几根蜡烛,又缓身走到炭火旁往里面加了几枚新炭。
屋内顿时柔光满满。
这整个过程,她都用余光观察着祁王。
他的这个问题,来得突然,齐清儿需要思考的时间。
待炭盆中的新炭开始泛红,齐清儿方起身,看着屋中站着的那只受了伤的老虎-祁王。
残留着祁王的血迹的朱唇轻启:“祁王殿下,您的身份贵重,不适合出现在这里。”
祁王桃花眼一凝,再次向齐清儿靠近,橘红的烛光下都能看到彼此的长长的睫毛,他深吸一口气,眼眸里温度突然降到了零点,重复道:“纯净公主比武招亲,是你出的主意?!”
齐清儿依旧不动声色,垂眼看着炭火,眼眸中跳动着火光。
纯净公主去了趟祁王府,回来就醉成那样。
她口中说的剑枫和祁王又有什么关系?
齐清儿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殿下和公主是兄妹,难道殿下不能理解公主为何要比武招亲吗?!”
祁王薄唇邪媚,在齐清儿耳边一晃而过,他冷言道:“看来确实是你!但你这不是在帮她,而是在害她。”
齐清儿一时没听明白,祁王何出此言?
比武招亲而已,怎能害了皋璟雯?
从他的话里,齐清儿可以确定,他知道是她给公主出的比武招亲的注意,但他不知道她最终的目的是不想让公主下嫁,而是想让公主继续住在公主府。
而他说她害了公主,听上去确实有些荒谬。
但一个王者,嘴中怎可能会说出没有由头的话来。.qiuye
齐清儿杏眼一转,道:“祁王殿下是说剑枫配不上公主吗?”
祁王的俊眉微皱了一下,随后又舒展开。
她知道剑枫也不奇怪,显然是公主告诉她的。
祁王稍作停顿,再次望向齐清儿,想要在她脸上读出些什么,片刻后,道:“剑枫不是配不上公主,而是他的背景会害了公主。”
他再次眯眼看了看齐清儿,她长着一张于他来说陌生的脸,然他就是莫名的相信她。
齐清儿有些吃惊,她更好奇这个剑枫能有什么样的背景会害到公主,无非就是出生太俗,或者官阶太低配不上公主。
怎得害了公主一说。
她主动对上祁王的双眸,“最坏的背景,就是他没有背景,草民实在不明白,殿下何处此言?”
祁王眼中突然闪过无尽幽凉,他往屋子的一端走了几步,避开了烛光。
幽暗中齐清儿能听到他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祁王的胸膛上下起伏,随后道:“嬅雨姑娘,本王不知为何......”
他想说他莫名其妙的相信她,是因为她有齐清儿的影子。
可或许她连清儿是谁都不知道。
他薄唇微勾,自嘲一番,然后转过身,站在幽暗当中,看着光亮处的齐清儿,继续道:“姑娘可知,十五年京城当中曾有一座赫赫有名的齐府,一府之主更是名扬千里的一品军侯......”
她,齐清儿,这位一品军侯之独女!
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齐清儿心中顿时千疮百孔,耳膜嗡嗡作响。
齐府当年的血海如同毒蛇一样,从她的记忆中钻了出来,还有那浓稠得像血海一样的血腥气,仿若现实般游走在齐清儿鼻前。
他为何要提齐府,为何?
她没有想到回京之后,会有人在她之前提起齐府,更没想到会是祁王当着自己的面提起齐府。
齐清儿故意转过身,往炭火中加炭,她轻声道:“当然,齐府家喻户晓,我虽远在刺州,听闻过的。”
祁王沉浸在自己的悲伤当中,没有注意到齐清儿的情绪变化。
他继续道:“姑娘可知,齐府在十五年前被......”
“我知道。”齐清儿打断了祁王的话,她不想在听下去,握着炭夹的手猛的收紧。
他想说什么,齐府被灭,齐帅被斩,齐夫人等全府的女眷全部流放,甚至株连九族......
这虽是十五年前的旧案,可京城当中至今无人敢再提起此事,连那座齐府的遗址,大家也都避而远之,或是绕道而行。
齐清儿胃中一阵翻滚。
她没有预想到祁王会提齐府,对祁王再提十五年前的旧案,齐清儿回答得措手不及,一句我知道来的太快。
微微直了直身子,齐清儿补充道:“十五年前齐府被灭,轰动了整个京城,若祁王想说的是这个,我知道。”
她的表情平静如水,声音轻缓。
祁王再次深吸一口气,依旧站在昏暗之处:“剑枫曾受教于齐帅。”
这就是祁王说的会害了纯净公主的背景?!
齐帅,齐府真的成了恒古不死的毒蛇,接触过的人都会被染上剧毒,都十五年过去了,这毒还是蔓延不散。
就连剑枫这样的,不过曾受教于齐帅的人在皋帝面前都还是一大忌讳。
齐清儿胸口痛了一下,扶着案几坐下。
她扬起有些潮湿的眼帘,看着祁王道:“祁王殿下既然知道剑枫的这个背景会害了公主,那殿下为何要留剑枫在府上呢?难道殿下不怕剑枫的背景会害了殿下吗?”
他怕吗,他的处境已经坏到不能再坏了,还怕什么。
祁王从昏暗中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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