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简简单单的将事情说出来,叶应武和陆秀夫都是沉默了片刻。虽然不过百余字,但是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却是市井小民面对难以抗拒的权力和官威时深深的无奈和凝聚的血泪。
“嗯,此事张家怎么说?”叶应武轻声问道,按理说应该张家对于这件事情反应大才是。
李家大郎忍不住苦笑一声:“大人,那张家又怎能不明白真相,可是知县那里证据确凿而且权柄又大,对于张家来说,与其坚决为小人伸冤,倒不如信了知县,这样的话牺牲的只是一介弱女子,换来的却是整个家族十几口人的保全,如此有何不可。”
“砰!”陆秀夫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如果不是叶应武拉住他的衣角,恐怕就真的是拍案而起了。
人性,人性,说实话叶应武并不认为掩饰罪恶有什么复杂的,复杂的是将每一个卷入这件事情里面的人的人性都看得一清二楚,这才是贾余丰最可怕的地方,官场如战场,贾余丰这种在下层洗礼了这么多年的人,和战场上的老兵油子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甚至比他们更加的狡猾、更加的奸诈、更加的危险、更加的狠毒。
“此人不除,天理难容。”陆秀夫冷冷说道。
叶应武一边拽了拽陆秀夫的袖子让他冷静,一边不可置否的轻轻一笑:“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只凭你我一面之词只会授人以把柄,就算将贾余丰直接拿下,也无法向官家交待,所以不如去拜访一下这张家,某倒还是很有兴趣,到底是怎样胆小怯懦之辈,方能够坐视他人如此羞辱。”
深深吸了一口气,陆秀夫知道自己刚才有些鲁莽了,当下也只能微微点头,轻声说道:“也只有先这样了。不过江镐和王进不是说营中有两个女子知道贾余丰谋·····贾余丰之事吗,不如你我分开,毕竟那事更重大,便由使君亲自去,张家之事交由某来。”
叶应武知道陆秀夫这是想要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如此打算,毕竟北方阿术虽然上一次铩羽而归,却并没有真的元气大伤,十万大军压境虎视眈眈,就算是有两淮水师在叶应武也不敢真的在这通山县滞留太长时间。
“这样也好,那某便和君实兄离开,此处留下几人守卫,以免贾余丰的亲信狗急跳墙。”叶应武点了点头,前面半句是给李家大郎说的,后面就是吩咐杨宝的了。
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使得叶应武说什么也不能在通山县停留太长时间,但是这是其他人都不能告诉的,那就是刘整北上入朝献策,叶应武一直认为刘整入朝才使整个蒙宋战争最危险也是最关键的节点,从此之后以忽必烈为首的蒙古统治者走出了进攻四川的误区,不再和余玠在钓鱼城下死磕,而是选择进攻襄樊直插临安。
所以叶应武必须要想尽一切办法拦住刘整,甚至是不择手段。
如果说原来蒙古水师还没有和南宋水师一决雌雄的本领,依靠大江天险,蒙古大军并不敢过于深入南宋腹地,可是有了刘整这个本身实力不俗而且对南宋水师知己知彼的水师统领,就连水战的天平,都开始向蒙古方向倾斜,这也是为什么南宋空有庞大的水师,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襄樊被围。
就算阻止不了刘整也要取了他的项上首级,否则整个大宋空有千里江山、百万民众,不过是待宰的羔羊。
所以叶应武无论如何也不能在通山县消磨太长的时光。
“但愿江镐和王进这两个家伙不会让我失望。”叶应武喃喃一声,迎着阳光迈动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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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对于已经没落了的李家来说,这几天就像是从尘埃里跌入了黄泉,又重新回到了云端,历经大悲大喜、跌宕起伏,不过对于红玉和蓝卿来说,却更像是从一个梦境走入了另一个梦境。
她们本来就是贫家女子,是贾余丰费劲千辛万苦找到,然后又不知道费了多少口舌、花了多少银两方才带回到这通山县悠梦楼,说实话当知道自己被卖给这个总是挂着一脸虚伪笑容的男人时,红玉和蓝卿都以为自己的后半生已经没有多少希望,或许会面对凶恶的家中大妇,又或许会面对黑暗的后宅争斗,可是却没有想到贾余丰只是将她们藏在悠梦楼当中,当真是金屋藏娇。
不得不说,贾余丰是把她们捧在手掌心上的,这是对付真正的达官贵人的绝密武器,不过好像也没有什么达官贵人会路过这怎么说都有些偏僻的通山县,来的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官吏,即使是楼下的那些庸脂俗粉也能够轻而易举的打发了,所以从十五岁被买来,三四年过去,即使是通山县的官吏们,也最多只是远远的听过这两个佳人抚琴吹笙,从未睹过芳容,所以通山县的官吏们甚至在私下里都说,这两个人儿是贾余丰孝敬给给临安的官家和贵人的。
不过贾余丰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蓝卿和红玉放在临安也不过就是普通花魁,而且不得不说贾似道的口味确实有些怪异,不是宫女就是尼姑,这普通的女人真的不一定能够吸引他,所以贾余丰还真的没有打算就这样打水漂了。
这一次已经到了生死关头,贾余丰只有收买王进和江镐方能够还有一丝回转的余地,可偏偏这两个都是临安三十六花街柳巷里面打滚的,果然那些对其他官员百试不爽的稍有些姿色的侍女根本无法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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