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里长,张里长,陈乡绅,你们怎么跪在这里?快快请起,有什么事,本官替你们做主。”陆皓山还没回到衙门,就看到衙门前面已经围满了人,三个年过半百的人跪下在衙门前,旁边还有县学的一群生员,两边围了内三层外三层,陆皓山也不敢怠慢,一下马,小跑着跑到三人面前要扶起三人。
现在要做的是一手抓大权,一手笼人心,关键时刻,可不能自毁长城,以前陆皓山觉得生活就像一股洪流,身处洪流当中,很多时候身不由己,或是遭受不测,沉在水底,或是随波逐流,走得更远,现在想想,人生更像一个大舞台,每个人都在饰演着不同的角色,有的人有时需要戴上面具去演译。
眼前三个人,陆皓山也认识,两个是江油县德高望重的里正,也叫里长、里君、里尹、里宰,在春秋战国时就存在的职位,一个叫赵旺,一个叫张德来,而另一个的身份是乡绅,江油县有名的陈大善人,如姓陈名贤,他们在江油县也算是**人物,在陆皓山装病其间,这三人也有厚礼送上,所以,于公于私,也不能怠慢。
“拜见县令大人。”那三人一看到正主回来了,马上行礼道。
陆皓山连忙说:“免礼,你们怎么跪在这里,这是折杀本官呢,请起,快快请起。”
虽说陆皓山亲自去扶,可是三人还是坚持不肯起来,那赵旺拉住陆皓山的手说:“县令大人,江油的五万百姓危矣,你若是不答应给他们一条活路,小老就不起来了。”
“就是,县令大人,现在夏粮未种,秋粮连影还没有见,青黄不接,不是我们做老百姓的不交,而是实在交不起啊。”张德来也在一旁附和道。
“县令大人”陈贤在一旁一脸沉重地说:“天公不作美,加上今年,龙王爷已经三年不开颜,江油年年失收,老百姓可以说十室九贫,苦不堪言,若是还是一次收这么多税赋,只怕,只怕百姓只有卖田卖地、卖儿卖女这条死路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求县令大人开恩。”
看到三人已经开口,一旁来助阵的学子也在一旁帮腔道:
“老父母,江油的百姓就指望你了。”
“是啊,老父母,还望老父母体恤百姓,替江油的乡亲父老谋一条生路,晚生在这里谢过大人。”
“老父母贵为江油的父母官,江油这次就靠大人了。”
众人七嘴八舌,有人说还得还色泪惧下,说到动情处,一旁的不少百姓也跪下来,请县令大人替他们作主云云,要是不知情的人看到,还以为县令大人要调走,百姓舍不得他,要给他送万民伞什么的,场面非常感人。
看着那几张愁眉不展的老脸、听着感人肺腑的言语、还有感受到群情汹涌的意愿,陆皓山不由在心里的感叹道:这县官的确一个很特别的职业,是基层的职员,直接面对百姓,事无巨小,都要直接面对大明最底层的人员,还真是一个很有挑战性的工作。
陆皓山叹了一口气,示意众人静了下来后有些为难地说:“这样说,尔等都是为了税赋这事来的?”
该来的,还是要来,陆皓山注意到,这次被推举出来的代表,不是老实可信的里长,就是一向善良、爱惜羽毛的乡绅,那些巨商大财主一个也不见,就是被鼓动来请愿的学子,都是那些还没有考到功名的学子,看得出,这些人就是推出来做炮灰的,就是那个叫陈紧的乡绅,家中也就有个三五十亩水田,二间商铺而己,在乡绅中也是属于排后面的人物,用富户形容差不多,一句话,那些“大鱼”一条也没有冒泡。
“是,大人,我等实在没有办法以,这才来请愿,还请县令大人怜悯。”张德来说完,又向陆皓山磕头。
“不敢,不敢”陆皓山连忙扶住他,然后看了看四周围观的百姓,一脸沉重地说:“诸位父老乡亲,请听本官一言,现在后金咄咄逼人,辽东战线一再动荡,那些鞑子都围起京城威胁皇上了,这税是皇上下旨、户部出政令收的,这等国家大事,关乎到国家存亡,本官只是一个小小七品芝麻官,实在没有能力改变国策,朝廷的政令更不会因陆某人一句话朝下夕改,不是本官不体恤百姓,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陆皓山这话音一落,赵旺、张德来、陈贤等人一下子哑口无言,县令大人说得以,这是朝廷的命令,哪会轮到你一个小小的芝麻官管的,县令大人也是按旨办事,众人一时间都不知说些什么好了。”
把皇上和户部一抬出来,众人马上哑口无言,这招还真是有用,陆皓山心里稍稍得意了一小下,不过很快又说道:“本官知道百姓为难,这二年收成不好,一下子拿出来的确有困难,所以本官已经向征税的人下令,陈规陋习全部取消,什么淋尖踢斛、火耗这些一律不得征收,以免加重百姓的负担,若是有人向百姓乱伸手,诸位可以直接找本官,本官马上替江油的父老乡亲讨回一个公道。”
这话不仅说十分诚恳,还掷地有声,来请愿的众人一个个也没话可说,事实上,陆县令说得没错,自大贪官陈贵被扳倒后,江油县衙的风气为之一新,以前那些衙差是脸难看、话难听、事难办,没有孝敬钱,连门都进不了,现在好多了,一个个精神抖擞,办事又快有好,门子钱、跑脚钱一概不收,这些都是发生在身边的事,众人是切身体会的,一时间也无话可说。
税赋是皇上的命令,到了县令大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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