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赵惠兰方才分明感觉到有人推了她一把。
然而她背后原是没有站着什么丫鬟婆子的!
她的贴身丫鬟现在还跪在地上,断然不能也不敢推她。
赵惠兰的脸色有些苍白。
庄素素和庄老夫人对视了一眼,二人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赵惠兰。
瞥见赵惠兰那苍白如纸的面色后,二人心照不宣地收回了目光。
她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先前庄婧溪就同她们打过招呼。
此刻赵惠兰突然跌倒,八成是为了替陆绾绾出气的人动的手。
庄老夫人淡淡地扫了赵惠兰一眼,“你仔细些,好端端的怎么还摔了?”
瞧见赵惠兰额头上青了一块,庄老夫人也没流露出什么关心的神情。
她原也不是什么刻薄的婆母。
只是这些年来赵惠兰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她寒了心。
她无法对着这样一个女人生出一丝一毫的同情与关怀。
赵惠兰原本还气得七窍生烟,这一摔,确实惊惧多过于愤怒。
好端端的,她怎会瞧见什么白影子?
是她这几日忧思过重看岔了?
还是这庄府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赵惠兰手脚冰凉,待瞥见庄素素那一成不变的从容神情后,她又是怒不可遏。
赵惠兰整理了一下衣裳,倒是没有继续打庄素素的心思。
终究刚才那个白影给她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不敢再有什么大的动作,只是看了一眼庄老夫人,道:“母亲,素素确实治下不严,是该罚。”
她又转过头去看庄素素,声音有些冷,“素素,你既认了错,银杏的那二十板子就由你来替,你可觉得委屈?”
庄素素唇角缓缓勾起,声音平静,“丫鬟代表的就是主子的体面,丫鬟不知规矩,外人看来便是主子轻狂刁钻,素素认罚。”
这话让赵惠兰心中又是堵了口气。
庄老夫人赞同地点了点头,“不错,上梁不正下梁歪,此事是迎春和银杏错了,既是如此,素素和六丫头,就代为领罚吧。”
庄素素眼神冰凉,唇角却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冷笑,“六妹妹身子娇贵,怕是受不住。”
“祖母,要不算了,就由我一人领罚。此事便是传了出去,旁人也不会说母亲和祖母有失偏颇。”
赵惠兰不是要罚银杏吗?
不是觉得她管教不力,理应受罚吗?
好,那就将庄玉瑶也一并罚了!
横竖此事无论如何,都是庄玉瑶的丫鬟不对在先。
庄老夫人适才还说,庄玉瑶将手底下的丫鬟纵得愈发没了规矩。
赵惠兰就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罚她,却将庄玉瑶治下不力一事轻轻揭过。
好啊,那赵惠兰就等着庄府多加一桩笑料吧!
横竖她是定了亲的人,此事便是传了出去,没理的人也不是她。
反倒是庄玉瑶,会落得个纵容刁奴欺负长姐的恶名。
再有好事的人那么一添油加醋,说不定还会给庄玉瑶加上一个意图偷盗的罪名。
到时候庄玉瑶的名声毁了,赵惠兰想要庄府出一个皇后的梦也就碎了。
她是无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可赵惠兰敢拿庄玉瑶的前程和她赌吗?
赵惠兰若是豁得出去,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身上挨二十板子换赵惠兰最宠爱的小女儿的前程尽毁,她不亏!
赵惠兰哪里听不出庄素素话里的威胁?
她恨得牙根痒痒,心中怒骂庄素素不识抬举,为着一个刁奴连自己亲妹妹都不顾了。
庄玉瑶一听她也要受罚,整个人登时就坐不住。
她是被人众星捧月着长大的,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
哥哥们素来宠着她让着她,只有这些个做姐姐的,处处瞧她不顺眼!
她们不就是嫉妒她得宠吗!
庄玉瑶咬了咬唇,到底是年轻,咽不下这口气,“长姐和祖母这句话好没道理,迎春已经被罚了,我怎么就还要再替迎春受过?”
“你们莫不是当我瞎了聋了,看不见迎春方才被拖出去,听不见院子里的呜咽声?”
此话一出,院子里的这些丫鬟恨不得自己变成聋子瞎子。
六姑娘这话可太不知礼了!
往小了说,是姑娘家使小性子,心直口快。
往大了说,便是目无尊长,嚣张跋扈。
赵惠兰也没想到自己女儿会这样说,想要阻止,却是已经来不及。
庄老夫人冷冷地扫了庄玉瑶一眼,却不意外这个孙女会说出这样的话。
庄玉瑶的性子早就长歪了,平常瞧着乖巧,实则最是不容人。
但凡她那几个哥哥同她别的姐妹多说两句话,她都是要明里暗里地闹脾气的。
庄老夫人冷笑了一声,“迎春被掌嘴,是因为主子还没说话,她就轻狂到没边,开始挑拨是非。”
“至于她同银杏打起来的仗,我还未同她算。”
庄玉瑶被这话堵得心口疼。
登时一抹泪,又哭了。
她哭得令人心疼,庄老夫人却看也不看她一眼,“罢了,六丫头如今气性大得很,我这个做祖母的哪里敢重罚她?”
“就罚你们两姐妹各自抄十遍金刚经静静心,日后倘若再生事端,就通通都给我去祠堂里跪着!”
庄玉瑶气死了。
明明是庄素素的丫鬟有错在先,怎么偏偏连她一起罚了?
她的这个好长姐时常陪着祖母礼佛,这处罚落在长姐头上就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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