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府的这一出小插曲,庄婧溪暂时是不知道的。
她此刻正安静地坐在顾宁霜身边看书。
庄府里是西风压倒东风也好,东风压倒西风也罢,横竖都与她无关。
顾宁霜擦拭着莹白的剑身,她眼中映出几分肃杀,冷道:“这件事,你父亲已经知道了,明早他就会上折子力荐由庄崇山押送本次的药材冬衣。”
陆绾绾烦躁地揪了揪手里的帕子,皱眉嘟囔道:“真是便宜她了,竟然敢用这么恶毒的法子陷害我!”
虽说那劣质的迷香她根本不会用,寺里准备的斋饭她也不会吃。
至于赵惠兰找的人,能不能从她手底下活命还两说。
可以说,赵惠兰的计策从一开始就是失败的。
但陆绾绾就是讨厌这种被人算计的感觉。
无论如何她都咽不下这口气。
庄婧溪搁下手里的书,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揉了一下小姑娘的脑袋,“那你想如何?要不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陆绾绾果断地摇头,“我才不要,她那样的人,犯不着我这么做。”
庄婧溪唇角一翘,心道果然如此。
到底是将门之女,对于这种腌臜的手段,终究是瞧不上的。
庄婧溪眉毛微扬,清风微微将书页吹得往后翻了几页。
她拍了拍陆绾绾的肩,道:“她这样的人,自己就把自己给作死了,用不着你动手。”
她这么说,又抬眼去看顾宁霜,“随行的队伍中,娘记得安排上自己的人,庄崇山若是敢贪墨一丝一毫,他这个太常寺少卿的位置,也就坐到头了。”
顾宁霜将擦好的剑合在剑鞘中。
她将剑挂在墙上,转头道:“这是自然,他但凡是长了点脑子,就知道这东西动不得。”
水至清则无鱼,送至军中的粮食药材不像赈灾粮食那么好贪墨。
但蚊子再小也是肉,总有人雁过拔毛。
可此次的冬衣也好药材也罢,都是庄婧溪和陆家人置办的。
数量是多少,庄婧溪心里跟明镜似的。
庄婧溪早就将它记录在册,由顾宁霜递交给明宣帝了。
皇帝心中有数,到时候只要一问,就知道将士们收到的是否能同册子上记录的对上号。
庄崇山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这批东西动不得。
陆绾绾笑嘻嘻地挽住了庄婧溪的胳膊,幸灾乐祸地道:“他自己肯定也知道这东西动不得,但是所经过之处的地方官知不知道,可就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内了。”
庄婧溪和顾宁霜对视了一眼。
二人均是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从头到尾,她们在意的,根本不是庄崇山贪不贪墨。
想要庄崇山不贪墨容易。
让那些地方官不雁过拔毛才是最难的。
庄崇山一点便宜都不让人家占,这会不会得罪对方,会不会得罪对方背后的势力。
庄崇山是周王沈从安一派的人。
那些人会不会因此把账算到周王身上,周王会不会因此对庄崇山不满,可就不是庄婧溪她们要操心的事了。
陆绾绾挠了挠头。
她到底是个姑娘家,对朝中之事还不甚了解。
她有些不确定地问:“可是皇上会答应吗?”
庄婧溪目光落在笔墨清晰的书页上,笑了一下,“明日就知道了。”
明宣帝必然是会答应的。
沈从安的羽翼虽未丰满,但到底占了上风。
为了维护局势的平衡,明宣帝只怕正准备徐徐图之打算慢慢瓦解沈从安的势力。
送上门来的机会,明宣帝不可能不要。
原本,庄婧溪看在庄老夫人和庄素素的面子上,并没有打算对庄家人动手。
谁让赵惠兰这般不知死活地撞了上来。
陆绾绾倒是没庄婧溪想得这么深。
她抬了抬下巴,挽着庄婧溪的胳膊,撇嘴道:“庄崇山吃了一个哑巴亏,他定然会将这笔账算到赵惠兰头上的。”
庄婧溪颔首,唇角轻轻地扯了扯。
顾宁霜眉眼冷冽,声音寒浸浸的宛如山顶上的积雪,“想要扶自己女儿上位无可厚非,把如意算盘打到你和阿婧身上,那就是找死。”
顾宁霜没说依靠自己。
但凡赵惠兰有靠自己的心,就不会将自己活成菟丝花的模样。
诚然,真正想着要靠自己的人,又怎会坐井观天只把目光放在争宠生子那些破事上。
陆绾绾吃了一块点心。
她嘴里鼓鼓囊囊的,一边说一边道:“我才看不上沈从安呢。”
“那种故作谦谦君子,实则处心积虑的人,有什么值得人喜欢的。”
她十分嫌弃地皱了皱鼻子,“赵惠兰真是脑子抽了,她以为沈从安是宝贝疙瘩,以为我要和她女儿抢。”
陆绾绾简直被恶心吐了。
也就庄玉瑶会喜欢沈从安,那样的人,她可看不上。
庄婧溪笑着替陆绾绾擦了一下脸上的糕点渣。
她眼神清明,仿若古井的月影,“赵惠兰不是怕你喜欢沈从安。”
庄婧溪的唇角溢出几分嘲讽,“她是怕你和庄玉瑶抢皇后的位置。”
她摇摇头,头上的步摇,只微不可见地动了一下。
庄婧溪抿了口茶,轻笑道:“她做梦都想把庄玉瑶推上皇后之位,该说不说,确实是好志气。”
是好志气,还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确实不一定的。
陆绾绾啧啧两声,不以为意道:“所以我说她病的不轻。”
“我不喜欢沈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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