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惠兰的眼里的怒火喷薄而出,尖利得就像一把刀子。
仿佛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而是与她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仇人。
庄玉瑶止住了眼泪,轻轻地扯了扯赵惠兰的袖子,“娘,你别这样,姐姐受不住她们那一顿打的。”
她虽然很伤心,但还是不希望自己的姐姐就这么被打死了。
毕竟她还是顾念着姐妹情分的。
赵惠兰转过头,温柔又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小女儿,说话的声音都变得细声细气,“瑶瑶别担心,娘不会让人打死你姐姐的。”
她转过脸,去看那几个还没动手的管事妈妈,脸色铁青,“我使唤不动你们了是吗?把她给我摁住,狠狠地打,只要留有一口气在,残了废了都由我担着!”
听到不会将庄婧溪打死,至多也就是残了或废了,庄玉瑶就没有再说什么求情的话了。
四姐姐出言不逊,骂了四哥,还让她伤心,母亲给四姐姐一个教训也是应该的。
这几个管事妈妈,个个都长得人高马大。
她们从赵惠兰身后涌出来,表情无一不是冷漠刻薄,仔细去看,她们眼底甚至还闪着恶意的光芒。
自然,这在她们自己看来,这叫惩恶扬善。
庄婧溪佯装害怕,一边拉着冬青往后躲,一边悄悄翻动手腕,不客气地给她们每个人都来了一针。
有些在腰上,有些在脖子上,更有甚者,堪堪停在眼睛周围。
一群管事妈妈疼得哭天抹泪。
庄婧溪力道毫不收敛地也给赵惠兰的膝盖骨上来了一针。
赵惠兰疼得面色都扭曲了,还是身旁的丫鬟扶着,才没摔倒在地上。
庄子逸和庄玉瑶都赶忙去搀赵惠兰,对其嘘寒问暖。
只有庄婧溪,作壁上观,面无表情。
可别跟她说什么孝道不孝道的话。
母慈才能女孝,何况赵惠兰不是她亲妈,跟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庄婧溪可不觉得,自己占了原主的身子,就得替原主孝顺这种对她并无半分疼爱,连她的死活都懒得管的父母。
只要她没有道德,旁人就无法道德绑架她。
庄婧溪眼底一片冰冷,面上却是又惊又惧,“这……这是怎么一回事?这是闹鬼了吗?”
冬青悄悄地说:“可能是这些人做得太过分,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她自以为自己说得很小声。
事实上在场的人都听见了。
庄婧溪敷衍地训斥了一声,“住口,虽然你是祖母拨给我的丫鬟,卖身契在我手里,这几个人没资格发卖你,但你也不能这么说话。”
这语气温吞吞的,一点震慑力也没有,话里话外甚至还有几分助纣为虐的成分在。
冬青很配合地求饶,听着却更像是撒娇,“姑娘,奴婢错了,姑娘别生气。”
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登时将满院子的人气得人仰马翻。
尤其是庄玉瑶,又被气得眼泪直掉。
庄婧溪将背脊挺得笔直,似笑非笑地看着这群狼狈不堪的人,就差将幸灾乐祸四个字写在脸上了,“我也不知道是哪个英雄好汉在替我教训你们,不知道她是人是神,你们确定还要继续打我拦我吗?”
“当然,你们也可以做得更过分一点,我相信,会有更厉害的惩罚等着你们的。”
刚才只是银针,这群极品若是敢再挑战她的耐性,就别怪她用毒了。
这具身子暂时还没有力量,她恢复不到前世的身手,还不能保护自己。
所以为了不让自己受人欺凌,她这几日,制了不少的毒。
谁要是不怕死,大可以来试试。
几个管事妈妈面面相觑,最后将求助的目光落在了赵惠兰身上,到底没敢再上前。
赵惠兰又是惊恐又是恼怒。
她想起来庄婧溪住的这个院子,位置十分偏僻,瞧着还有些萧索,这地方似乎还死过人。
若说是闹鬼,也不是全然没可能。
赵惠兰觉得后背脊直发凉,她眼神诡异地盯着好端端地站在她面前的庄婧溪。
她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这个女儿,已经全然像变了一个人。
从前庄婧溪若是瞧见她受伤,只会一脸心疼地跑过来扶着她,更不会对哥哥妹妹出言不逊。
可是如今的庄婧溪,就像是中了邪一样,看见她们受伤,不仅不关心,甚至眼底都写满了幸灾乐祸。
庄婧溪的视线落到她这个母亲身上时,眼中也只有冰冷,没有孺慕期望。
不该是这样的,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庄婧溪被鬼附身了不成?
赵惠兰惊惧交加,她将自己的小儿子和小女儿拉到身后,染了丹蔻的手,指着庄婧溪的眼睛,眼神里是说不出的厌恶,“你赶紧给我滚出庄府,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回来!”
赵惠兰心中越是焦惶不安,面上越要强撑着庄府主母的架子,做出一副恨不得将庄婧溪生吞活剥的姿态。
庄婧溪理都没理她,手里拿着行李,领着跟在她身后的冬青,转身就走。
她可不稀罕待在庄府,离得越远,越是方便她办事。
她走得毫无留恋,转身离开的动作竟然毫不拖泥带水。
赵惠兰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心中像是被堵了一团火,可是又莫名地有一股凉意浇头而下。
赵惠兰的神情,逐渐从怨愤厌恶转为面无表情。
她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影子,眼中有阴霾和狠意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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