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村田的说法,在夜晚,鬼也就只有脖子这个比较明显的弱点了。
然而,想象之中头颅飞起的场景没有出现。
弦一郎没想到,他这一次自信满满的斩击,却仅仅斩断了对方的几层水草,随后便停滞了下来。
日轮刀便卡在距离脖子不到两厘米的地方,却丝毫不得寸进。
这种力量无法继续施加的黏着感,就像是弦一郎刚开始练剑时,剑会卡在柔软的草皮上一般。
可他已经不会犯那种基础的错误了。
【不对,这头发的韧性,怎么会这么强?】
【能打出刚刚那样迅猛地攻击,照理说应该很坚硬很脆才对啊!】
惊讶之余,弦一郎的身体,也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停在那里半空之中。
像是一个完整动作完成之前的剪影。
“没想到吧。”
水鬼的脸,此时距离弦一郎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它灰绿色的脸上长满了水藻和湿苔藓,黄色的眼睛里满是血丝,像一条条扭曲的蚯蚓,其中却满是戏谑的神色。
“为了白天不晒到阳光,也能轻松捕捉水面上的猎物,我可是为这一头秀发花尽了心思啊。”
一根水草慢悠悠地来到弦一郎面前,随即仿佛被人挤压一般缩了起来,接着便有些许透明的粘稠液体被从中挤出来,滴落在地面上的过程中,还拉出一条长长的细丝,其黏性可想而知。
弦一郎顿时了然。
“就算是光滑的海豚,也不可能挣脱我的头发。”
“像你这种软绵绵的斩击,能削掉其中几根,已经足以自傲啦!”
说着,几根水草猛地扑出,近距离穿透了弦一郎的身体,像串着一只鸡翅一般,将弦一郎悬挂在水鬼的正前方。
“我见过不少的日轮刀,可惜并不是每一把刀的质量都很好。”
“毕竟铁匠的技术也各不相同嘛!”
水鬼狞笑着,用指尖弹了一下日轮刀的刀刃,后者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立刻多出了一个细小的缺口,“不过,我可不是随便什么垃圾,拿着一把凑数的日轮刀,就能被轻松斩首的普通鬼啊!多亏了藤田,光是这个月,我就已经吃了足足十八个人的脏器了啊!”
随着它话音落下,那几根穿透了弦一郎上身的水草突然抽出,鲜血顿时从伤口中流淌出来。
弦一郎也终于从半空中落下,随后无力地摔在地上,剧烈地疼痛几乎让他当场失明。
而那把日轮刀,却还像刚才那样卡在水鬼的头发上,就像某种怪异的收集品一般。
“喂,小鬼,你知道十八个人是什么概念吗?”
水鬼一边用癫狂的声音说着,一边高高地抡起炮管,酷似仙峰寺里拿着金刚棒的太郎兵。
“那可是一些下弦鬼,一年都吃不到的数量啊!”
炮管带起呼呼的风声,划过一个巨大的半圆,朝着弦一郎挥击而去。
若是被砸中,即便不是当场死亡,也一定会筋骨寸断。
【绝对!不能被打到!】
这是弦一郎唯一的念头,若是被打断了手臂,他恐怕连吃药都做不到了。
而在观战的寄鹰众和藤田江正眼中,只听“当”的一声巨响,弦一郎便被炮管生生抽飞了出去,倒在五六米外的水中,生死不知。
“你不应该去看看吗?”
藤田江正疑惑地看着还在他身边静静站立的寄鹰众。
任凭是一头牛,被这么砸一下,估计也凶多吉少了。
这个戴面具的家伙居然一点也不紧张。
一口一个“弦一郎大人”,结果居然站在这里看这个小孩子送死吗?
这年头奇怪的东西,真是越来越多了。
寄鹰众则是冷冷地开口,居然与那只水鬼异口同声:“声音不对!”
打到人的ròu_tǐ上,怎么会发出“当”的声音呢。
那是只有金属才特有的撞击声。
而另一边,躺倒在水中的弦一郎身体上,却诡异地冒出翠绿的光芒,仿佛有成百上千只萤火中在问候和安慰着他。
“那是怎么回事?”
藤田正江看到那诡异的一幕,眼神微微一缩,“难道你们也不是人?”
寄鹰众沉默了一下才回答道:“我们是苇名人。”
那种药,应该也是最后一颗了吧。
如果接下来弦一郎大人还是无法解决这只鬼,那他说什么也要带着他离开了。
必须保护主人,这是寄鹰众的戒律啊。
几秒过去,水中的弦一郎,也拄着在最后关头召唤出的金刚铁召雷,缓缓站了起来。
多亏了这把能够随时唤出的绑定武器,才能够以硬碰硬,挡住这水鬼夸张的抡击。
尽管如此,力量的差距还是让弦一郎身受重伤。
他有些瘪下去的肋间,此刻在逐渐在绿光的笼罩下恢复原状。
没错,弦一郎还是吃药了。
【药物:使生命力缓缓恢复的药丸。为苇名这片土地上自古相传的秘药,有记录称此药在古代战争中就已经被使用,向世间展示了苇名的不倒地位。】
“没想到我居然会出师不利,差点死在你这家伙手中。”
“没有做好调查就过来,是我的失策啊。”
“这可是我们苇名人,与淤加美一族打仗时所用的药物,没想到今天遇到鬼的时候,也挽救了我的性命。”
绿光很快停止,就连之前被几根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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