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底到八月初,参加乡试的秀才陆陆续续来到府城。
早来可以挑客栈住。
别认为迟来几天就能省下钱,迟了客栈精贵,涨价数倍,还没有地方。
贡院旁的客栈家家满员,贡院旁的私人家也腾出房子招揽考生,就如此也是住不下这么多考生。
不得已,来得迟的考生只能住在离贡院很远的客栈。
恍然间你就会发现,抚州原来有这么多秀才?
秀才确实不少。
只要对考举人没有心灰意冷的秀才,就算是白发苍苍,也要来参加考试。
活到老,考到老,不中举,道心不死。
不能怪老秀才不撞南墙不回头,乡试是他们真正实现鲤鱼跃龙门的战场,挤破头都要来碰碰运气。
万一中了呢!
乡试报名简单了许多。
县试、府试、院试都需要秀才作保,还要考生五人结保,乡试没有这些手续。
因为参考者都是秀才,他们有功名在身,相当于自己保自己,若作弊,也是好汉做事好汉当,连累不到其他人。
乡试就是个大蛋糕,商家都想切一块尝尝。
无疑,孟氏酒楼吃到的是最大的一块。
成千上万的考生涌进府城,孟青云自然不会放过赚钱的机会。
乡试的热度被他蹭了个透,带着噱头的各种套餐层出不穷,众考生的眼球被成功吸引。
这些套餐自然会出现在孟氏酒楼的加盟店中。
有钱大家赚。
孟青云从来不会吃独食。
在生意上,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乡试在八月初九开始,连考三场,每场三天,中间不休息。
也就是说,初九第一场,十二日第二场,十五日第三场,这场考试不仅考察考生的学识,还对考生的心理状态和精力也是一种考验。
连续九天满负荷运转,能坚持下来也算有毅力了。
乡试虽然仍在府城,但考试规格变了。
正副主考官是由皇帝钦命,大多是翰林、内阁学士充任,当地的官员只是陪衬。
考官到了府城便入贡院,监考官和阅卷官分别安排在贡院两处,然后封门,直到乡试开始才能出来。
这就是所谓的锁院,与软禁差不多。
八月初九,乡试第一场正式开始。
考生们排着长队,目光凝重注视着贡院大门,内心的期望压制住惴惴,暗自打气。
这儿就是龙门,我一定要跃过龙门!
乡试检查极为严格,稍有疑问便会喝问,一有差池,便会没收考引,赶出场外。
第一关仍然是核对考引,验明身份。
想起来这应该是最没有悬念的一关,到这个程度,替考就是个笑话。
给秀才替考,最少都得是举人,有多少好处,都没人冒这个险。
但每科都有倒霉蛋中枪。
一个考生这几天吃坏了肚子,严重腹泻,没有痊愈,考试时间却到了。
三年的心血不能白费,有病也得考。
不用说,这人面容枯瘦,身体虚弱,和考引上描述的出入太大。
没收考引,赶出队伍。
“我就是我啊!”
那考生哭诉道,“我只是吃坏了肚子,腹泻了好几天,身体才变瘦的??????”
一个维持秩序的衙役凶神恶煞劝道:“小子,你这是福不是祸,赶紧去治疗,腹泻可不是闹着玩的。前几科腹泻坚持考试的秀才,拉死的又不是没有,留着小命参加明年正科乡试吧!”
这个臭乌鸦,嘴上没个把门的!
这么多考生,难免有人轻伤不下火线,你就不会说点吉利话?
听到的考生心里直吐槽,厌恶的目光普照在这衙役身上,但衙役无动于衷,仍喋喋不休数落那考生。
搜检更是无死角,全方位扫荡。
首先检查考篮内的食物。
乡试每一场考三天,贡院直供应开水,食物需要考生自带。
其实以前府衙管伙食,考试只需要带着考引就行,然而一次蹊跷的食物中毒事件后,变成考生自带伙食。
据说那次乡试很怪异,好多考生吃了府衙提供的食物后腹泻呕吐,甚至有人脱水死亡。
最后查出是有人恶意投毒。
严查后也没有找到投毒者,官府严惩了一批责任人,后来才有自带食物的规定。
包子要掰开,还要把馅抖出来,看看有没有夹带。
鸡蛋要剥掉壳检查,饼子要掰的星星点点,米饭扒拉的四处都是,还要盯着米粒看,似乎发现了米粒上有微雕。
尤其是糕点,要捏成粉末,才能证明里面没有夹带。
孟青云看着核查衙役的黑手,心里不断吐槽,有必要捏成粉末么?
下次考试我带来一袋核桃,欣赏一下你们一个个砸开的情景。
呸呸!
哪有下次,一次过!
孟青云早有准备,他拿的只有切成碎丁的薄饼,免得衙役黑手摸过影响食欲。
而且,每场试要考三天,其他类食物容易变质,吃坏了肚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溪北县案首王栋满脸自信,在他眼里这次恩科的第一名已入囊中,他将考篮递给核查衙役后,突然发现了个怪事。
我的考篮里哪里来的两只鸡蛋?
他正在纳闷,衙役的黑手就把鸡蛋剥开,然后怪异的一幕出现了。
蛋清上写着几个字:“学而时习之,主考是猪!”
鸡蛋里还可以写字?
怎么做到的?
不仅是王栋,衙役和其他考生也顿时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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