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姑娘?
这称呼倒是独特。
郁长东已经不止一次发现晋王对他的养女格外上心,他虽有心制止郁棠靠近晋王,但他不能阻止晋王自己的心思。
郁长东查看了一番,道:“嗯,这把的确就是我赠给棠儿的匕首。”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了地上的尸首上,还有那把十分相似的匕首。
郁长东是久经沙场的猛将,什么世面没见过,一眼便看出了有人想嫁祸郁棠,而且手段极为卑劣阴狠,甚至想置郁棠于死罪,他不由得眉心紧蹙。
郁长东的话音刚落,郁棠的嫌疑基本已经彻底洗清。
这时,赵澈面色微沉,低喝了一句,“方才是谁咬定,谁拥有这把匕首,谁就是杀人凶手的?”
赵澈话音刚落,顾慕瑶吓的瘫软在地,她脸色发白,已经开始打哆嗦。
顾慕瑶是借居在归德侯府的表姑娘,其母是明家的庶女,嫁入顾家之后,没多久就撒手人寰了,如今顾家没落,便将顾慕瑶送到明家养着,只盼能在京城择一门良婿。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关我的事啊!人不是我杀的!”顾慕瑶开始语无伦次。
顾慕瑶相貌柔美,身段纤细,一看便是一个羸弱的女子,但即便她没有杀人的动机,也有陷害郁棠的可能。
一直在旁边看好戏的郁卿兰,这时站了出来,“顾慕瑶,你污蔑我姐姐到底是存的什么心思?如果人不是你杀的,你怎会第一个发现尸首?你且说说看,方才一个时辰之内,你都做了些什么?”
郁卿兰又想做什么?
郁棠当然不会相信,她是真的为自己打抱不平。
郁棠这时道:“我知道凶手是谁。”
靠近她尚可缓解头疾,但绝没有抱着来的效果明显。
赵澈自诩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可乘人之危这种事,不是他的作风……
不过……这世上再不会有第四个人知晓这件事,有了这个理由,赵澈终于伸出长臂,连带着狐裘大氅也抱入了怀中。
随着他的动作,脑中一切的杂音瞬间彻底消失殆尽,男人长长舒了一口气,享受着难得的安静与祥和。
但下一刻,他目光一滞,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抹耀眼的乳白,他稍一垂眸,就看见怀中人身上的狐裘已经滑落,她竟然只着一件……碧色小衣?
郁棠肤色白皙,是那种毫无瑕疵的瓷白,碧色更是衬的肌肤赛雪欺霜。
赵澈乃先太子,他的身份足以令得各方别有心机的势力蠢/蠢/欲动,曾不乏有女子/脱/光/了站在他跟前,但他只觉厌恶唾弃,但是此刻,赵澈许是平生第一次体验了什么叫做温香软玉。
他平躺着,一条长臂抱着郁棠,另一只空出的手将狐裘往上拉了拉,确定郁棠被包的严严实实,赵澈才合上眼。
旁人之妻,他自是不屑一顾。
但此女终究是个特殊的……
她于他的头疾有利,偏生又是陆一鸣的妻子……
他赵澈岂能夜夜抱着旁人之妻安寝?!
他可能需要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赵澈虽是一夜思量,但第二天精神出奇的好,头疾也大有好转,虽说将郁棠送走之后,脑中又开始出现杂乱之声,但好歹可以令他忍受。
红九归来时,见自家王爷一派风清朗月,墨发仅用一根玉簪固定,眉目清隽,身上披着一件披风,正坐在梧桐下对弈,说不出的fēng_liú韵味。
红九心情古怪,上前道:“王爷,已经送回去了,她未曾醒来。”
赵澈持着棋子的手掌一滞,他绝非是那种占人便宜的孟浪之人,若非是事急从权,他岂会做出这种荒唐事。
赵澈俊脸紧绷,“知道了,下去吧。”
红九:“……”他还想多唠几句来着,更想知道王爷此刻的内心所感。
王爷让他将陆夫人带来,却是什么也没做,四更时又将人原封不动的送回去,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
郁棠揉着脖颈,她也不知道怎么就落枕了,晨起时,自己没有穿好衣裳,昨天夜里的记忆有些模糊混乱,从浴桶出来之后,她又是如何上榻的,皆记得不太清楚了。
重生这件事太突然,郁棠以为是这两日发生的事太多,才致她有些犯糊涂。
侍月端着温茶过来,伺候郁棠漱口,道:“姑娘,婢子不该贪睡,都是婢子不好,姑娘想怎么罚都行。”
侍月比郁棠小了两岁,今年十三,身子骨还未彻底长开,贪睡些也正常,但……侍月之前从不会睡的这般沉。
郁棠揉了一会脖子,道:“无妨,这几天你跟着我也着实辛劳了。”
她自己都无法自保,又怎能护着旁人?
上辈子她被陆一鸣囚禁,也荒废了侍月的大好年华,这辈子她定要让侍月嫁出去,拥有一个完整的人生。
主仆二人正说着,门外有小丫头的声音传了来进来,“大人!”
顺着门口望去,郁棠就见陆一鸣神色复杂的走了过来,他步子很大,有些欲言又止,似乎这一夜过去,他也消瘦了不少。
郁棠神色淡淡,继续吃着小米粥没有搭理他。
陆一鸣扫了一眼,看清桌案上早膳,不由得蹙眉:“来人!给三少夫人重新端了早膳过来,去告诉厨房,就说是我吩咐的,日后三少夫人的吃食一应与我是一个规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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