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认为,扫把星自带霉运,为不祥的灾星。
尤其是,在经过了神棍们的艺术加工之后,它又和帝王家的族运扯上了关系,从科学的角度上来说,这纯属胡扯。
甚至,还有些荒谬。
齐誉貌似很淡然地看着老宗正,而心里头却是泛起了嘀咕。
在之前辩论日食的过程当中,他基本上没作任何插言,然而到了关于扫把星的事上,他却比谁都积极,以此来推,其目的多半是想弹劾苏皇后。
当然了,以岳四先为代表的那些老皇亲们,也是持着同样的目的跑过来的。
“李大人,您为什么笃定地认为,那扫把星乃是灾星呢?”齐誉并未有回答他的所问,而是反问道。
老宗正,名唤李作逸。
“哦?我说错了吗?”
“当然错了!”
李作逸一怔、一笑,问道:“那依齐大人之见,扫把星又该是什么?”
齐誉脸色一正,说道:“齐某认为,彗星乃是万千生命之源,它广播雨露,泽被苍生,堪称是万物之母。你说,如此功德无量之星,又怎能称之为是灾星呢?”
什么?
扫把星功德无量,它还泽被苍生?
这不虾扯蛋吗?
“我说齐大人,你声称那灾星为生命之源,有何依据?”李作逸貌似作出请教,语气里却带着不屑道。
齐誉也不在意,依旧如前的正色答道:“彗星,乃是一个由冰水汇聚而成的大型星体,其所过之处,普降甘霖,孕育着自然法则下的芸芸众生,万物皆是收益。你还记不记得,在我刚进殿时就曾说过这句话,并不是我现在随机应变而胡谄的。”
李作逸一愕,心里头暗自回想,依稀记得,他确实说过此话。
而旁观的众人在回朔之后,也跟着点了点头。
那继续。
“古语中有说,水润万物而无声,水净万物而不染,水生万物而不争。有水则苍生盛,无水则万物亡,由此不难看出水之重要性。而彗星是由冰水所铸,这不是祥瑞又是什么?”齐誉从道家的角度阐述说道。
理是这么理,可事实上真的成立吗?
李作逸取笑说道:“齐大人,你一再强调说扫把星乃是冰水之星,有何可证?”
齐誉笑答说:“李大人,你可别忘了,我的那件秘宝可观苍穹,而彗星现在才去不远,待明晚观星时定可看到!只要那时夜空的云彩不厚,咱们就可以依稀地观测到它喷薄而出的冰水长尾。”
噢,原来是这么个手段呀!
若那秘宝为真的话,应该是能行得通的。
见李作逸开始沉思,岳四先顺势接过了话茬:“齐誉,即使你证明出彗星上有冰有水,但依旧不能改变它的属性。灾星就是灾星,谁都无法更改。”
齐誉脸色一拉,质问道:“那我问你,你说它为灾星,又依据何在?”
“对于此星,咱们老祖宗早就下过定论,你身为是读书人出身,难道还不知道吗?”岳四先露出了不屑的神情,道。
呵呵~~
我当然知道,可我偏就不说!
“那啥,你来说说看,咱们老祖宗们是如何下定论的?”齐誉带着一抹玩味笑道。
“你,明知故问……”
岳四先虽然心怀愤懑,但还是强行憋住了。
他干咳一声,直接搬出了经典说道:“岂不闻《淮南子·兵略训》中有云:武王伐纣,东面而迎岁,至汜而水,至共头而坠。彗星出,而授殷人其柄,时有彗星,柄在东方,可以扫西人也。此乃妇人乱政之相也!你听到了没,这文中说得清清楚楚,彗星乃是祸乱的灾星。你罔顾古人言,反称其是祥瑞之兆,还要不要脸面了?”
“我要不要脸,用不着你来评。我且问你,你是不是非常坚信这文中的所载?”齐誉郑重地问道。
岳四先也正色地回道:“当然!扫把星就是灾星,主妇人乱政!”
霎时间,小声的私议再次响起。
而矛头,尽指苏皇后。
在这个节骨眼上,最紧张的就莫过于是皇帝了,他既相信天意使然,又坚信人心尚在,心里头不是一般的矛盾。
到底哪个对呢?
他显得有些迟疑了。
若说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一种令皇帝忌惮的力量,那必定是天意无疑,对其既要敬畏且又不可违。但是,人心也都是肉长的,以及又岂可薄情寡义、始乱终弃呢?
齐誉猛一抬头,遥见皇帝眼神迷离,面色中杀气渐显,忙不迭地大喝了一声。
不过,他的这声喝,却是对着吓得哆嗦的岳四先去的。
“岳老!老夫本以为,你身为老牌皇亲,定然胸存翰墨,没想到实际上,竟是一个不学无术之徒!”
我是……之徒?
“竖子大胆!居然敢藐视老夫……”
“你无知匹夫,实不配与高人相论!”
“你……啊……”
这一顿激烈的争执,却把正在胡思乱想的皇帝的思绪给带出来了。
似乎,他比刚才清醒了许多。
齐誉见皇帝的目光趋于清澈,不由得暗舒了一口大气。
而后,他便朗声说道:“老匹夫,你听好了。关于扫把星最早的记载,应该是源于《尚书》,其原文是这样说的:武王伐纣,东面而迎岁,……可以扫西人也!”
一顿,他又加重几分语气,铿锵有力地说道:“通过原文不难看出,在那记载中并无‘此乃妇人乱政之相也’之语。那么,这句话又是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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