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齐誉看来,府衙新建的刑房大牢还是很具人性化的。
瞧,这里的地面干燥,四下没有毒虫,空气中也没有那些刺鼻的异味,这难道还不够条件优越吗?
犹记得,在拜帝教最初闹事时那会儿,自己曾去牢里面探望过殷俊和柳锦程,若拿蓝山县的那处大牢和这相比,差得可不是一点两点。
尤其是这水泥地,打得连老鼠都钻不进来,即使你是睿智的电鳗,也绝对越不了狱。
求犯人们此刻的心里心影。
且说齐誉,他怀着好奇的心情走进了刑房的大牢。
才刚刚打开那扇牢门,就听里面飘出来一个沧桑且又略带嘲弄的声音:“齐大人,咱们数年未见,你别来无恙?”
咦~~
这声音,感觉有点熟呀……
这熟呢,也不是特别的熟,而是那种若不仔细想就想不起来的泛泛之交。
此人,乃是前任内阁次辅段子成是也。
这来头不小吧?
记忆中,彼此双方只有几次偶尔的邂逅,平日里更是素无往来,如今在这突然遇见,感觉甚是吃惊。
往事历历在目。
犹记得,他是因为气愤不过钟首辅的连任,才引发了肝火大动并导致了身体卒中,最后,他只得提前致仕、告老还乡。
却没曾想,他现在竟然跑到琼州府来了。
呵呵,难怪冷晴不敢擅动,原来是心有忌惮呀。
要知道,内阁次辅可是除了首辅之外的举国第一人,其人脉关系之广,超乎常人之想象,冷晴不愿意公然地开罪于他,倒也在情理之中。
她很清楚,即使是老掉牙的猛虎,也不是她这种独狼可以招惹的。
“呵呵,听闻我琼州最近来了一位大威望者,没曾想,居然是段大人您!”在晃过神来之后,齐誉拱手笑道。
段子成见他发笑,颇为不满道:“看齐大人这姿态,莫非是特地跑过来数落我的?”
“齐某不敢!”
“说敢不敢的,还有什么意义呢?现在,我只想求你一句痛快话,你是打算杀了我呢,还是留着不杀?”
嗯?
这人谈杀不惧,颇有些胆色。
不愧是做过内阁次辅的人。
齐誉哈哈一笑,并没有正面答他,而是对着随来的谭俊彦吩咐道:“速去安排一桌酒席,我要设宴款待段大人。”
设宴?
莫非是要毒杀于我?
段子成听得心中一凛,乃道:“齐大人,你要杀便杀,要剐便剐,何必要费心思摆一桌鸿门宴呢?”
“鸿门宴?呵呵……”齐誉咂了咂嘴,冷笑说道:“段大人,你似乎有点高估自己了!说句不怕你笑话的大话,即使是皇族之内的王爷,我收拾起来都不会皱下眉头,难道还会怵怕你这卸任了的次辅?呵呵,我若真想杀你,你现在已经入土为安了!”
这句话听起来甚显狂妄。
但是,落在段子成的耳朵里却是实事求是,一点都不觉得夸张。
别人不清楚齐誉的过往,他可是了解一二的。
据段子成推测,燕王、庸王以及川王妃的消失,都和眼前的这位齐大人有着莫名的联系。若以实为鉴的话,他确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他这话里,还透着另外的一层含义,那就是,他目前还未动杀机。
这一回,段子成真的猜对了!
齐誉不仅不想杀他,还泛起了强烈的拢才之心。
这么说吧,自打他见到段子成的第一眼起,就立即意识到,最近所发生的一切,十有八九都是出自这一位的手笔。
承前启后,齐誉推演如下:
潜伏在琼州府的段子成,肯定是基于某方面的考量,在权衡利弊之下才决定除掉自己的。继而,他就展开了一系列的阴谋计算。
最先时,他伪造出了感恩县考场失火案,并以此作为诱饵诱自己前往,然后再在途中设伏击杀。与此同时,他还散播整顿吏治的流言蜚语,以增加外界的政治压力。在用调虎离山计将自己成功引去之后,他又立即发动了别墅区的偷袭计划,以试图活捉自己的亲人用于要挟。
这两计一先一后,配合地天衣无缝。
幸运的是,他这场蓄谋风波并未得逞,最后全都折戟沉沙,以失败告终。
之所以能够做到化险为夷,一是靠自己的未雨绸缪,二是靠童延火和冷晴的悉心付出,两者缺一不可。
从事实上来看,段子成确实很善于算计。
不过,他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在齐誉的身边,居然还暗藏着被他忽略的高手存在,若不是因为此,这谋划很有可能就得手了。
以上,就是齐誉所做出的大致推演。
那,到底对不对呢?
结论是:基本正确。
于酒席间,段子成很坦率地道出了情由,其中经过,和齐誉的推演猜测基本吻合。此外,他还承认,那个搞刺杀的昌化县县令,就是他买通的同谋。
他言,那个县令是个火爆脾气,一听说齐誉有可能要撸他的官,马上就泛起了先下手为强的想法。不过,他也为自己的火爆付出了相应的代价,因为,冷晴比他还要粗暴,直接手起刀落——斩之。
听完了解释之后,齐誉呵呵赞道:“段大人不做隐瞒,以坦诚相告,真乃是识时务的聪明人。”
段子把弄着手里的酒杯,笑道:“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既有敬酒可吃,又为何要吃罚酒呢?”
嗯,这话说得很有道理。
赞!
齐誉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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